。這些人都是徐懷手裡捏著的螞蚱,他不知道這些人能玩出什麼花招,才能從徐懷的掌心裡跳出去——從大同撤逃以來,徐懷很多做法看上去是那麼的粗莽,但解忠反覆暗地裡思量,猜想這或許是夜叉狐最令人心畏的地方。
他這次硬要留下來看個究竟,卻顯得他太大驚小怪,不夠淡定。
不過,鑄鋒堂的商隊要透過廣武砦,又或者在嵐谷及府州境內,借其部名義販運牲口以及其他商貨,解忠也答應提供一切便利。
畢竟這種事,軍中其他將領也都有做,解忠要是一點都不沾,反倒會被別人笑他傻。
…………
…………
解忠午後就率部從烏敕砦南面的狹窄峽道返回。
雖說往東經猴兒塢出西山後再南下要方便得多,但徐懷希望解忠不要怕辛苦,率部從南面出西山,至少先把這一條茶馬走私販子走過的山徑狹道先走上一遍。
要是三四十里險僻山路都畏難不敢走,談什麼機動作戰,談什麼縱深穿插,談什麼運動作戰?
解忠率部辭別後,徐懷就讓徐心庵率部帶著繳獲到手的馬匹返回朔州。
精銳騎兵,既要能策馬陷陣拼殺,又要縱馬馳射,要求其實是相當高。
徐懷也不奢望留在朔州的三千多桐柏山卒,能在接下來可能不到一年時間裡都轉變為精銳騎兵,但也希望儘可能多的蒐集更多的馬匹,不斷提高桐柏山卒的機動作戰以及大範圍快速轉移的能力。
現在既然又得一批良馬,能直接將徐心庵所率的第二營編為馬步兵營,當然是越快進行操練越好。
徐心庵率部撤回朔州城,朔州城內留守的兵馬以及胡族婦孺也分批往烏敕塬下的柵寨轉移。
沒有奪得莫突部在白羅衝的三座塢堡,沒有將其從西山驅逐出去,西山戰事就還沒有結束;徐懷也有意繼續借西山戰事,將朔州城裡的物資、婦孺提前轉移進山裡,徹底使朔州空城化,以便有必要時,果斷放棄朔州城都不用帶一點的可惜、猶豫。
三天匆匆而過,徐懷再次與徐武磧、徐武坤、潘成虎、郭君判登上塬子。
烏敕氏族祠前,百餘甲卒披堅執銳而立,徐懷按著腰間的挎刀,冷漠的看著烏敕海以及其他百餘站出來願為攻打白羅衝前驅贖罪的烏敕氏族人。
此時其他的烏敕氏族人差不多都轉移到山下柵寨,畢竟徐懷要防備有人還沒有徹底死心,烏敕氏族人短時間內還是需要分開來看護,此時烏敕砦內也就烏敕海這些人與他們的家人還沒有離開。
而包括族長烏敕扈在內,來自烏敕氏渠帥家族十七名男丁及女眷也扣押在塬上,由烏敕海他們負責審訊定罪。
“三天之期已到,烏敕扈及其家人或殺或囚或逐或放,你們應該能給我一個準話了吧?”待人將一把太師椅搬過來,徐懷坐下,將佩刀解下來拄於身前,盯住烏敕海問道。
烏敕海默不作聲。
“你們三天有沒有審出他們多少罪狀來,可有列出明細拿給我瞅瞅?”徐懷不急不慢的問道。
卻是一名青年漢子頂了頂烏敕海的胳膊肘,烏敕海從艱難的從懷裡取出十數頁糙紙遞上來。
烏敕氏漢化較深,但普通族人讀書識字的機會非常有限,十數頁狀紙上的字寫得歪歪扭扭,徐懷勉強能夠認識。
嵐朔之間的漢蕃尖銳對立,此時並沒有得到絲毫的緩解,烏敕扈以及莫突頓利等西山諸蕃的渠帥(首領),便是利用這點煽動、裹脅普通族眾頻頻襲擾朔州。
桐柏山卒是在猴兒塢重創西山蕃胡,卻還無法從普通的西山蕃民心裡將漢董尖銳對立的矛盾情緒抹除掉。
因此對烏敕扈等人的審訊、定罪,徐懷特地沒有讓勵鋒院介入進來,而是徹底交給烏敕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