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除了許州城及屬縣城池之內的官民組織南撤,甚至還一把火將城中屋舍點燃。
嶽海樓率部進駐許州只是殘城,即便想縱兵大劫,也難有所得,只能強攻附近的塢堡村寨,一方面蒐集有限的物資,一方面當作練軍。
現在數萬人馬憋足了勁入駐陳州,嶽海樓許以大掠,可以說是給付的“兵餉”,另一方面嶽海樓也是要新收編的汴梁降軍就此徹底與殘越割裂,斷離南逃或遊離的心思。
當然,更為重要的,除楊麟這一勁敵之外,徐懷用兵更是神鬼莫測,嶽海樓並不奢望能在短時間內摧枯拉朽撕開殘越沿汝水南岸部署的防線,那嶽海樓就得考慮數萬兵馬沿潁水兩岸城寨長期駐守所需要的天量補給。
這不可萬石糧草所能解決的。
六萬多兵卒,包括戰馬在內兩萬多牲口,還要驅使大量的苦役修造營壘塞堡,每月十萬石糧草都打不住。
汴梁殘破,李汲、王戚庸等人要維持所謂“大楚王國”的運轉,極力搜刮汴及京畿附縣都極為勉強。
嶽海樓不指望能從汴梁獲得補給,而河東所能徵繳的糧秣要供給在鄭州、蒲州進攻虎牢、平陸的十萬大軍;河北所能徵繳的糧秣要支撐平燕大軍往前掃蕩——赤扈騎兵雖說堅韌頑強,必要時可以長達一個月甚至兩三個月,依賴少量的乾糧,吮食馬奶及相應的奶製品維持,但正常情況下,還是需要正常的糧草補給。
嶽海樓得授許州、陳州、潁州節度使,他所部兵馬,更多隻能就地徵集糧草。
赤扈人兩次南侵,去年撤軍之前還刻意破壞汴水、通濟渠以及浪蕩渠等漕運水道,致使東南漕糧無法運往汴梁,最終失汴梁不戰而陷。
一方面受戰事的影響,許州、陳州、潁州農耕生產受到破壞,另一方面去年汴梁在漕糧無法運入的情況下,為保證朝堂及京畿駐軍用糧,大肆鑄造鐵錢,從周邊州縣大肆徵購糧秣,進一步加劇許州、陳州、潁州的糧荒。
嶽海樓這時候怎麼可能容忍陳州城裡還有十六七萬張嘴,不事耕種,卻像無底洞一般吞噬周邊地區的糧食?
嶽海樓縱兵大掠,就是奔著屠城去的。
近兩年跟隨赤扈人南征北戰,他也非常清楚縱兵大掠,只要不及時停止,註定會演變成屠城。
也唯有屠城,一方面直接減小陳州等地不必要的糧食消耗;另外,陳州再鬧糧荒,城裡每家每戶手裡也都是有存糧的,要不然早就逃荒去了。
兵卒劫掠,意在財貨,或肆意妄為的奸|淫劫掠婦女,嶽海樓下令將城中糧食作為抽成徵繳上來,短短數日就從陳州城蒐羅近三十萬石糧食。
這才叫嶽海樓稍稍心安,不用擔心六萬多兵馬短期內會斷糧。
當然,一味屠戮並不能更好的有助於對汝水沿岸發動進攻。
三十萬石糧草也僅夠六萬多兵馬維繫三四個月的用度。
倘若以長期對峙作計,他們後續還需要能從地方源源不斷的徵繳糧秣,而不是一次性的涸澤而漁。
嶽海樓這次召集諸將到陳州城議事,除了部署潁水兩岸的防線,探討殘越在汝水兩岸的防禦弱點,還要明確地方治理事宜。
封刀之後,軍紀也需要整肅起來。
除了拿那些頑固不化的大姓塢堡下刀、繼續繳獲糧秣外,往後只能劫掠潁水以南地域,嚴禁再縱容兵卒洗劫潁水以北許州、陳州兩地的村寨城鎮,甚至還要推行一系列的安民措施,以最快的速度,恢復潁水北岸的農耕生產。
當然,這些事與仲長卿無關,嶽海樓將仲長卿召來,是希望仲長卿率部進駐潁州。
潁水源出嵩山,從西北往東南流淌,最終於潁州潁上縣境內匯入淮水。
位於潁水下游的潁州,東南乃是趙觀所部盤踞壽春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