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馬槊,睚眥欲裂的盯住不遠處逡巡不處的虜兵,正不慌不忙的將最後十數沒能及時殺出重圍的民夫逐一射殺。
敵騎從上蔡方向渡過汝水,往舞陽與召陵(小雀崗)之間分散穿插的速度快得驚人,有好幾支負責物資運物的騾馬隊,都沒有來及得避入附近的營寨,便被蝗群一般突襲過來的敵騎截斷去路。
其中一支騾馬隊於小雀崗南側十數里外被十數虜騎截住去路,徐憚當時在小雀崗營寨看見,也不請示陳子簫,便擅自帶人來救,卻不想很快就有上百虜騎從四面八方合圍過來。
徐憚年紀輕輕,武勇異常,率領二十餘騎在敵圍中左突右殺,連殺十數虜騎,卻無一敵能擋。
不過,赤扈人在淺山低嶺間馳騁的本事了得,識得徐憚厲害,便不再上前與徐憚力敵,而是從左右拿弓弩糾纏徐憚等人,或射殺民夫,試圖將徐憚等人往南面荒野深處引。
陳子簫趕到南岸,兩次下令徐憚撤回都不被理睬,氣得肝腸欲裂,只得讓韓路榮親自帶人趕過來,將徐憚強行拖回營寨。
回到小雀崗西坡營寨,勒馬停在一處坡崗之上觀察敵情的陳子簫,見徐憚此時還滿臉的不情願,抬起馬鞭,就朝他劈頭狠狠抽了一鞭子,怒氣衝衝吩咐左右:“將他捆綁起來,賞他二十軍棍以懲其戒!”
“平時挺機靈的一個小子,這時候給我們犯渾,”唐天德看著徐憚臉上被陳子簫拿馬鞭抽出一道血印子,咂著嘴叫道,“我過去負責督刑,不狠狠收拾一頓,真不長記性!”
蘇老常拽了一下唐天德,不叫他去添亂。
徐武磧就這麼一個獨子,真要折於戰場,他們都不好跟徐武磧交待,但賞他二十軍棍長長記性還是有必要的——再說了,行刑的還能不知道分寸,需要唐天德跑過去放水?舞陽與召陵之間,地形雖有起伏,但落差不大,最高處不足二十丈的小雀崗在這邊卻要算高的。
他們勒馬停在小雀崗西南的坡崗之上,就見小半天時間裡從東往西穿插到召陵與舞陽之間的虜騎,多達兩千餘騎,也是暗暗心驚。
他們對宛丘、許昌一帶的敵軍部署,也可以說是瞭如指掌。
除嶽海樓所部偽楚軍外,由那顏氏子弟副萬戶摩黎忽統領的赤扈本族騎兵、番騎,總計約六千駐紮於宛丘、許昌、汝陽等地。
敵軍春後從明溪河兩岸撤退,摩黎忽麾下有相當規模的番騎編為步甲,騎兵大約維持在三千人左右的編制。
現在約三分之二的精銳騎兵,直接穿插到舞陽與召陵(小雀崗)之間,其切斷召陵(小雀崗)與舞陽之間的聯絡之用心,自然是一目瞭然。
在其阻斷舞陽往召陵(小雀崗)之間的增援通道之後,嶽海樓集結於黑石溝的兵馬,必然將以最快的速度往北岸營寨進逼過來!
這時候,徐憚犯犟性子,在如蝗群一般、騎射皆擅的優勢敵騎面前逞個人武勇,陳子簫都不得不親自趕到南岸來,著人將他拽回營地,怎麼可能不氣惱?
滍水-汝水算不上有寬闊,陳子簫等人站在營寨南側的坡崗之上,距離北岸營寨,也不到三千步距離。
這時候遠遠看到北岸有十數斥候,從東往西馳歸北岸大營,手執點燃後用於示警的發煙棒,陳子簫著傅梁率部謹守南岸大營,他與韓路榮、唐天德、蘇老常等人,往北岸大營趕去。
陳子簫等人趕到北岸大營,周景正在大帳之內已經從斥候那裡得知黑石溝敵軍出動的詳情,跟陳子簫、唐天德、蘇老常他們說道:
“午時有千餘敵騎趕到黑石溝,沒有作任何停留;嶽海樓此前集結於黑石溝的六千人馬,也於此時拔營出發,分作五隊,往這邊進逼過來——而之前進入汝水的偽楚水軍十六艘戰船, 午時已經進入上蔡河段……”
“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