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完美無缺,他想退,卻又不知怎麼退,心裡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一個人的能力再大,始終沒有辦法和整個自然抗衡,自己的速度無論多快,步伐多敏捷,都始終避不開這匹白練般的死亡牽扯,天地都彷彿在這一刻因為它的存在而變得黯然失色。
就在阿爾豐斯幾乎束手無策的時候,迎面劈來的白練透出絲絲的殺氣,和自然的力量格格不入的殺氣。奧蘭多在得手之前還是露出了一個致命的破綻,沒有殺意和殺氣的攻擊不能致敵於死地,要是他繼續保持著完美的境界,這一斧只能將阿爾豐斯砍傷,但是戰士的本職工作就是攫取敵人的性命,人的殺戮慾望在斧刃及身的前一刻充分的暴露出來。
阿爾豐斯抓住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雙掌一合,快無倫比的將白練夾住。
宕機也是生機。奧蘭多是用斧的不世奇才,他將唯一的破綻保留到了最後一刻,因為絕大多數人在這種關頭已經放棄了抵抗的決心。但他雖然瞭解自己,卻並不瞭解對手——阿爾豐斯,一個從逆境中成長起來的少年,除非腦袋停止思考,否則永遠也不會放棄最後的反抗。知己而不知彼,導致奧蘭多在最後時刻功虧一簣。詫異和沮喪在他臉上蔓延開來,阿爾豐斯的雙手就像鐵鑄一樣紋風不動的夾住斧身,斧鋒和他的額頭相差不足一吋,一道細微的傷痕從額中裂開,鮮血慢慢滲出來。這個距離太近,即使成功的阻止了奧蘭多,也不可避免的被斧勁所傷。
“你贏了,請吧。我的任務終結了。”奧蘭多鬆開斧柄,閃身讓到旁邊。輸就輸,贏就贏,沒半點拖泥帶水。
阿爾豐斯一翻右腕,將雙刃斧握在手裡,另一隻手擦去額頭的鮮血和汗水,“好險,如果還繼續保持那種狀態,贏的應該是你。”
“人總是有點慾望的,雖然前面壓制得很好,但在某種時刻總會爆發出來,所以我一直在挑戰比自己更強大的對手,為的就是修補這個缺陷。”奧蘭多的語氣中不無遺憾,仰天一聲長嘆,“只要還存在慾望,心靈上就不能臻於完美,可能我這一世都不會超越現在的境界了。”
阿爾豐斯倒轉斧柄遞到奧蘭多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完美的東西對我來說無一可取,能夠和自己的朋友並肩戰鬥已經不枉此生。”
風在耳邊呼呼掠過,阿爾豐斯在驛道上全速急奔,既然迪埃裡可以這樣進行阻撓,那麼自己追上去攔截他們也不為過,奧蘭多作為米歇爾身邊的高階將領就算對凱瑟琳再不滿意也不敢明目張膽的下手,因為這樣做明顯違背了米歇爾的初衷,到達他這種年紀的人也絕不會輕易犯下熱血上頭的錯誤。
按照馬匹的速度,三個魔法時之後完全可能追得上迪埃裡,也不用傷人,只要將他扣留上半天,凱瑟琳到達城堡之後就算是贏了。但是當阿爾豐斯到達蒙利埃的城門時也還沒有看到另外一組人的身影,他只好先到城堡裡向米歇爾報告任務情況。
走在堡壘的長廊上,阿爾豐斯終於看到了客廳裡手持酒杯和其他人高聲談笑的迪埃裡,子爵看到阿爾豐斯,向他舉了舉酒杯,也不知道是嘲諷還是致敬。到底還是失算了,不應該忘記這是個魔法橫行的國度,只要迪埃裡的隨從中有人能夠施展集體加速術,絕對能在兩三個魔法時之內趕回城堡,勝利在望的情況下根本用不著體恤馬力,想不到經過十九天的艱苦奮鬥最後還是以落敗告終。
一名侍衛走了過來,“是泰勒先生?”在得到阿爾豐斯肯定之後,他接著說道,“請跟我來,侯爵大人正在書房處理公務,他預計你們三四天後才能回到這裡,想不到你們的歸期比預計的時間早了這麼多。”
“了不起啊,小夥子,十日之內斬殺黑龍,而且還沒有人員死亡,如果現在不是處於非常時期,我應該為你受勳。”米歇爾在書房聽完報告之後得直搓雙手,興奮之情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