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對人命毫無半點顧惜,那不是冷酷而是漠然,是因為全不在意,血魔醫之所以叫人驚怕也是因為他並不懷著惡意,只為片刻的興趣,就能叫人在生死兩難之間感受到何謂生不如死,但如今赫千辰聽了這句罔顧人命的話,心裡居然不覺反感,而覺得十分和暖,他不在意那些死在赫九霄手下的人是誰,又是為什麼而死,他只聽到自己的心跳。
“你的心亂了。”之前說過的話,赫九霄又說了一次,這一次,他的掌心就在赫千辰的心口,一手環在他身後,赫千辰再也無處可避。
“我知道。”赫千辰這一次沒有躲閃的意思,也許是夜色太迷濛,也許是屋內的昏黃太暖人,他這麼答了話,嘆息一聲,卻沒有拉開赫九霄的手。
解下了青衣外衫,裡頭的單衣還留著些溼發印上的痕跡,他站在房裡,面對赫九霄,兩人站的很近,近到能聞到彼此的氣息,沐浴後的清淡味道,那是男人身上的味道,帶著熱力的精悍之氣,絕無半點女子的溫柔香甜,在此時不知為何竟顯得旖旎。
“天色不早,你該回去睡了。”赫千辰由著他這樣將他環抱,目光落在房裡的燈火上,他知道此刻這般的姿勢動作不合宜,但赫九霄站在他面前,這樣冰冷的人對他這麼關切,這雙充滿冷意的眼此刻竟然能尋到溫柔,他就沒有拒絕,也無法拒絕,即便他可以裝作不知,卻無法騙自己。
為什麼會心亂,千機閣主檀伊公子以智謀應變聞名江湖,赫千辰豈會不知,他知道,卻還是沒有躲開,任赫九霄的手從胸前移到頸邊,然後撫上他的眉眼。
“為何急著趕我離開?千辰,你自己知道。”赫九霄的指從他微蹙的眉間撫過,環在他身後的手收了一收,兩人本來還存著些微距離,此刻再無空隙。
隔著一層單衣,赫九霄身上的溫度傳來特別清晰,赫千辰此時想退開,除非他使力掙脫,他蹙起的眉被撫平,衣袖下的手掌卻不自覺的緊握,彷彿是想推開眼前的人,又像是隨時都可能環臂迎上去,可最終,他只是一嘆,“事事不必說的太明白,太明白了未必是好,九霄,你又知不知道?”
自從重遇赫九霄,他嘆氣的時候就很多,那是一種無可奈何,他奈何不了他,也奈何不了心裡所覺,縱然他是別人眼裡遙不可及的流雲,也總有停駐的時候,何況他並非真能如流雲隨風,什麼都不在意不牽掛,他是人,又如何能抗拒別人對他的好?
而且,這個人不是別人,是赫九霄。
“說不說明白,都一樣。”赫九霄不放開他,撫過眉眼的指落到他的臉側,“當我知道你的過去的時候,心裡很不好受,看你一人出門,事事親自動手,我也不捨,連睡覺都帶著這些東西,我並不高興,我不想見到你如此,這些我若是都不說,難道你會看不出來?”
他當然看的出來,他怎麼會感覺不到,赫九霄對別人雖然很少開口,但對他所說,每每必定讓他無言以對,那樣犀利又正中他心底所想,他簡直要懷疑是不是他也有和自己一樣的異能,只不過看的只是他一人的心思。
“我都明白,但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你也都清楚,但你不說。”赫九霄打斷他,指尖卻挑了一縷他肩頭的發,在赫千辰的注視下放到唇邊,緩緩的,在他渾身繃緊的時候吻了下去。
赫千辰一震,彷彿被那雙唇印到了身上,他的發在赫九霄的指上和唇間,與他對視的眼如同印上月的冰冷,在那冰冷之中露出的笑意令人心驚,他恍然發覺,他根本就避無可避,他已經成了……孤身的野獸在荒野上的,唯一的獵物。
赫九霄不顧任何,這樣抱著他,吻了他的發,他怎麼還能裝作不知,神情淡淡,他壓住心底的震動,看著他,“我不是女子,九霄。”
“我是醫者,難道還會不知道你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