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衣裳如一團霧,迤邐的走來,如煙氣飄渺無聲,眉眼低垂,不去看桌後坐著的人,也不看花南隱,只看著她手中所託的那封信,這是血魔醫的信,那個以醫術令人又驚又怕的血魔醫,和他扯上關係的人都沒有好結果,偏偏有人一出門就遇見了他,還傳出那樣的風言風語來。
紫焰把信放在案頭上,赫千辰不會從她手裡接東西,她知道。
紫色的衣袖拖曳過桌面,放下東西就收了回去,看不出半點其他的心思,以焰為名,她的美不需用胭脂來裝扮,又比尋常女子多幾分英氣,她說到這封信的語氣並不尋常,她當然也聽說了那樣的傳聞,更見到了花南隱帶著幾分挑弄的動作,但紫焰什麼都沒說。
她留意到的是赫千辰的表情,當聽說是血魔醫來的信,那人的表情便有了微微的變化,看來平靜,卻仍是有一絲意外和一些驚喜,她和他曾經一起被訓練過,在千機閣裡,那時候他們都還小,但他始終是這樣淡淡然然的樣子,清淺安然的表情令人不知他在想些什麼,直到成為閣主也是一樣,可就在剛才,在他聽說血魔醫來信的時候,卻露出了那樣的喜色。
就算很細微,也沒有逃過她的眼。血魔醫當真與其他人不同嗎?
取過信去,拆開,赫千辰看到了紫焰眼底的複雜,卻只當沒有看見。既然他不能給予回應,又何必讓人多做牽掛?攤開手裡的信,他目光的移動越來越緩,最後就定在了上面,斂目不語,沉思許久之後說道:“紫焰,替我吩咐下去,明日我要出門。”
小竹被遣下,所以紫焰親自拿了信過來,她其實不必那麼做,但當她知道是血魔醫的來信卻怎麼都控制不住自己親自送過來,她想看他的反應,如今看到了,又忍不住心底的驚愕,“閣主要去哪裡?”只是血魔醫送來的幾個字,他就要出門?
“巫醫一血谷。”赫千辰的回答很自然,和他去其他地方沒有不同,但這樣肯定的回答仍是讓花南隱感到吃驚,“才說了要避嫌,你還去見他?這下怎麼說的清楚!你這一去可真要讓人以為你們之間不對勁了,你們都是男人,就算這種事不是沒有,也沒人這麼明目張膽的,何況你們兩個的身份……”
“花南隱。”他的話被赫千辰打斷,這三個字很沉很緩,代表說話的人已經有所不快,要是再說下去,赫千辰不知會用什麼方式讓花南隱閉嘴。
“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還不行嗎,只要你和拾全莊秦小姐的婚事一宣佈,謠言當然不攻自破,婚期你就快點定下吧,氣氣那些閣老,順便也堵堵別人的嘴。”當著紫焰的面,花南隱有意無意的說,她本來不知訂婚的事,乍然聽聞,臉色一白。
赫千辰目光從她身上掠過,搖頭看向花南隱,花南隱無辜的聳了聳肩,他也不想打碎女子芳心,可早碎晚碎都要碎,不如一次破滅來的好,他是在幫著赫千辰解決情債,既然要成親了,總不能還讓人為他記掛,看他多體貼。
“你……”紫焰彷彿不知該怎麼說下去,先是要去見血魔醫,又說答應拾全莊的婚事,這兩樁放到一起,讓她一時間腦中空白,總以為自己還有希望,總是在對面小樓與他相望,時日久了,她便真以為總有一天他會接受她。
可等來的竟是他和血魔醫的種種傳聞,甚至還有他要娶親的決定,紫焰咬著唇,眼底沒有淚水也沒有悲慼,低聲問道:“你喜歡她嗎?”
“他?你是指誰?”他?還是她?赫千辰不確定紫焰問的是誰,赫九霄還是秦珂雨?
紫焰驀然一震,花南隱挑著眉意味深長的看了赫千辰一眼,未婚妻和血魔醫竟然有一樣的分量?別人若是聽了,當然會知道問的是定下婚約的女子,不會是問一個本來毫不相干的男人,可他卻這樣回答,其中所含的意思不知他自己有沒有發覺。
看兩人神情,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