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不由跟著一顫,指腹摩挲過他的眼瞼,這樣平凡的動作就好像做過千萬遍:&ldo;每個血族只有在他臨死的那一刻才敢描繪出自己的生命線,我已經活了九千歲,再往後還有多久我也不知道……&rdo;他捧起小孩兒的臉,在那濕潤的眼尾處落下一吻,&ldo;但我活著一天,就會愛你一天&rdo;。
對不起,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給得起的承諾。
夙玉很少會在別人面前流淚,其實有時候他跟溫施特很像,都是那種寧願笑著訴苦,也不願意哭著談情的人,太矯情的作態總會給對方帶去不必要的負擔,可剛剛那一瞬他一想到好不容易找到的愛人可能會死去,心裡就好像被掏空一塊一樣,迷茫、窒息、不知所措讓他不知道該擺出怎麼樣的姿態回應他。
其實說來說去還是不甘心吧,明明他們已經經歷了兩世情緣,可最後記得的人只有自己而已,他不知道下一個世界會有怎樣的宿命怎麼自己,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像之前那樣這麼幸運地找到夜泱。
&ldo;唔!&rdo;
夙玉拉著他的領帶將他帶到自己身前,然後踮起腳尖重重地咬在了他的脖子上,直到嘗到了血腥味也不肯鬆口。
這一世他找了一年就已經孤單得快要死掉了,下一世呢,下下世呢?
夙玉學著溫施特,將他脖子上流下來的血液都吮吸到了嘴裡,笑著抬起頭:&ldo;你的血是苦的,真難喝&rdo;。
溫施特受不了小孩兒這可憐見的模樣,就著自己血就吻了上去,從淺嘗到試探再到沉淪,只是,飲鴆止渴終究解不了深種在骨子裡毒。
溫施特嘗到了自己血液的味道,的確是苦的。
他鬆開了夙玉的唇瓣,將他緊緊擁入懷裡,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迷戀眼前的小孩兒,從見他的第一眼起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能牽動自己沉寂許久的心跳,一見鍾情嗎?不,那只是對血液的渴望,他可以幾百年不吸血,卻忍受不了他離開的自己的視線一分一秒。
&ldo;小孩兒,我們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認識?&rdo;
夙玉哭著哭著就笑了。
算了,等就等吧。
次日,巴華街偏僻的巷道里。
&ldo;雖然我沒有說只讓你一個人來,但你連這點覺悟都沒有也太不上道了吧?&rdo;簡抬頭看了看牆角樹杈邊的黑影,拿著甩棍從貨櫃上跳下來,滿臉痞氣地走到夙玉面前。
雖然他嘴上是在抱怨,但那似笑非笑的唇角卻彷彿在嘲笑夙玉的愚蠢。
&ldo;人呢?&rdo;夙玉對於他的嘲諷無動於衷,他只想知道捲毛兒在哪。
&ldo;哈哈哈哈,你是第一個敢在我面前這麼猖狂的人!&rdo;
簡的話音落,貨櫃上又跳下來幾個大漢,他們有的手裡拿著砍刀,有的拿著鐵棍,粗鄙不堪的舉止讓人看著很不舒服。
不過夙玉在西街生活了那麼多年,對這些裝腔作勢的狗東西早就不感興趣了,掀了掀眼皮,言簡意賅道:&ldo;不想見到你哥哥了?&rdo;
簡&l;呵&r;了一聲,仰著臉用鼻孔對著夙玉道:&ldo;你倒是先把我哥放出來啊!&rdo;
&ldo;先把我要的人放出來&rdo;夙玉在這件事上沒有做過退步的打算,&ldo;不然你也別想見到你哥&rdo;。
簡連著&l;呵&r;了幾聲,隨後暴躁地轉過身去,左手握住甩棍再次轉過來時一把甩在旁邊大漢的身上,那力道竟然將壯得跟頭牛似的大漢掀翻在地。
而夙玉卻是看也沒看他一眼,那眼神淡漠地跟個瞎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