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全無收穫,譬如咱們已經知道禍水雙侶和黃衣人都來自‘金蚯蚓宮’,而且知道還有一柄‘秘室金鑰’和一個姓顏的書生,也是聶開泰奉命追查的物件……”
海一帆喝道:“幾十條性命,只換來這點無關痛癢的訊息,這就是你的妙計?你有臉自鳴得意?”
龍元慶道:“事出意外,這不能責任雲賢侄,何況今夜之敗,並不是敗在計謀疏失,而是敗在對方的武功太過玄妙,‘金蚯蚓宮’的辛辣劃招和詭異武功,放眼天下,實在沒有幾人能夠解破。矣——”
一聲長嘆之後,忽然詫異的道:“那位枯禪和尚什麼時候走了?”
眾人遊目四顧,這才發現枯禪和尚果已人蹤棋沓。
常無懼冷笑道:“那禿驢滿口仁義,一肚子鬼胎,如今形跡敗露,無臉再留,不走還等咱們送他不成?”
海一帆點點頭道:“讓他去吧,經過今夜這次教訓,他也該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從此收斂狂態了。”
大家感慨了一陣,開始清理戰場,清點傷亡,除了“三妖”和章冰岩、胡一帖不計,鐵門莊弟子死傷過半,道旁林邊,遍地死屍,慘不忍睹。
治傷葬死,少不了又是一番忙碌,待諸事妥當,回到莊中,天色已經大亮。
眾人雖然都很疲乏,但心情沉重,難以入睡,常無懼更捶著桌子嚷道:“取酒來!取酒來!”
借酒澆愁愁更愁。
半罈老酒落肚,常無懼忽然放聲大哭起來,獨臂緊緊抱著海一帆,顫聲道:“大哥,我好恨啊!若有四弟在場,咱們怎會落得如此狼狽?”
這句話,正是港一帆和龍元慶內心的隱痛,被他一語道出,忍不住都闇然垂首,熱淚盈眶。
“神州四傑”的老四王克爽,外號“八臂哪叱”,乃是劍道中的罕見高手,“四傑”武功各有專長,只有王克爽是用劍的。如果他在場,或許有破解“追風快斬,連環七式”劍招的方法,這場惡戰,就不致敗得如此之慘了。
三人痛定思痛,越發惦念這位下落不明的義弟,相對呼唬,悲不可抑。
這時,海雲正好踏進大廳,一見廳中情景,再想退出去已經來不及了,只得硬著頭皮,默默立在門旁。
海上帆礙於做父親的尊嚴,急忙拭淚擺擺手道:“坐下來吧.你表妹的傷勢怎麼樣了?”
海雲垂手答道:“已經敷過藥,上了夾板,在密室休養,看情形,傷勢並不太重。”
海一帆嘆道:“這就好了,女孩兒家身子單薄,最忌內腑受傷.早知道會遭此挫敗,咱們真不該讓她去冒這份風險。”
海雲強笑道:“表妹精神倒是很好,剛才還問起那一劍有沒有刺中娃聶的呢!”
海一帆眉峰微皺,道:“提起這件事,實在使人費解,蘋兒那一劍分明已經刺中了聶開泰,居然被他帶劍逃走,毫無負傷的正象,難道姓聶的竟練成金剛不壞之身了麼?”
龍元慶搖頭道:“金剛不壞之身,豈是容易練成的?依小弟看.姓聶的所施展的功夫,和那位自稱‘天涯飄萍生’的所用‘血焰刀’掌力,倒有些近似。”
海一帆驚問道:“何以見得?”
龍元慶凝容道:“血焰刀掌力,乃是將全身精血貫注掌上,作孤注一擲,故能無堅不摧,掌發有如烈火;而聶開泰卻是將體內精血集中在半個身軀,拚著另一半中劍受傷,故能不畏穴道被制,帶劍脫身。”
海一帆道:“你的意思是說,那聶開泰竟能將自己分成兩半?”
龍元慶凝重地點了點頭,道:“雖然不是將身體分成兩半。但體內機能和氣血執行,事實上只在半個身內活動,換句話說,當他臉上顏色變成一半紅一半育的時候,紅的一半是活人,青的一半卻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