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一下東西,就帶著他走了。
離開昌平王府,丁文長越想越不是滋味,深刻地後悔自己怎麼就答應幫宋舞霞散播流言,把自家陷入尷尬的境地。
在柳縣的總賬房,他也算和胡三有一面之緣,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那樣的一個男人,哪裡值得宋舞霞那麼關心他?想到從簾子後面跑出來的雀翎和她長得一模一樣,他就像剛喝了一大攤子的醋,整個人冒著酸味。
自從在皇宮認出她之後,丁文長覺得自己都快被她氣死了,可一想到不久之前她對自己說話的神情,他又覺得她那樣子不能被其他男人看到。
剛回到丁家,洗了臉,他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直接去了丁立軒的屋子。丁立軒正在書桌前描紅,看到丁文長進來,只瞄了他兩眼,低頭繼續寫字。
平日他最多隻看他一眼的,今天看了兩眼,主要是因為他的衣服太奇怪了。不過他可沒功夫問他為什麼,他要快些把字練好。
丁文長也早已習慣了兒子對他的冷淡,誰讓他以前對不起他們母子呢?想到宋舞霞說要見他,再想想她蒼白的臉頰,帶著期盼的眼神。雖然這事有點高難度。但如果有合適的“報酬”,他可以勉強試一試的。
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把左右服侍的人遣退,他用父親的語氣說:“想不想去看你的姨媽?”
一聽姨媽,丁立軒立馬放下手中的毛筆,重重點頭。
“你叫我一聲父親,我過兩天就帶你去。”
都兩個多月了,除非必要,否則兒子都不和他說話,這讓丁文長無比鬱悶。他也知道自己這麼做很卑鄙,可是他忽然很想聽他叫一聲。
從小的教育告訴他,男人抱孫不抱子,溺愛只會教育出敗家子,可那天在皇覺寺的廂房中,宋舞霞抱著兒子說話時笑靨如花的畫面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已經不記得他們說了什麼,只覺得她抱著兒子的時候笑得很幸福,兒子也只有在她身邊的時候才會表現得像一個六歲的小孩。
“不然這樣,你過來讓我抱一下。”丁文長退而求其次。
丁立軒抿嘴,低頭,拿起毛筆繼續寫字。不是他不願意叫,師傅也教過。百行孝為先,為人子女應該孝順父母,而且他也知道這些日子丁文長對他很好,更何況還有能見到姨媽這個誘人的條件。可是如果他叫了一聲“父親”之後他又像以前一樣對自己不好了怎麼辦?
看他又不理自己了,丁文長有些失望。可是失望歸失望,他告訴自己,宋舞霞正在生病,他大人有大量,還是去書房想想如何帶著兒子混入王府比較有意義。
剛走到門口,一隻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襟。“你真的會帶我去看姨媽?”
丁文長是商人,小傢伙已經露出底牌了,他豈有不利用的道路?再說一直聽西席誇兒子聰明,聰明得不像話,他很想看看兒子到底有多聰明。
“你已經錯過了剛才的機會,現在能不能去看你的姨媽,就要看你的表現了。”丁文長看著個頭還不到自己腰際的兒子。
“什麼意思?”丁立軒認真地問
兩年多前,丁文長得知了妻子的死訊,又看到了丁立軒和宋舞霞不止長得像,更加神似,倉惶而逃。當時他一直覺得男孩子長得像女孩,不好,可現在他反而覺得越看越順眼,男人長得漂亮也不算什麼罪過。見過陸昊然之後他更覺得兒子的漂亮一點都不咋眼。
宋舞霞一個弱質女流,居然懂得鍊鐵,鍊銅,不止會畫畫,還會說洋文,所以兒子的聰明一定像她。現在丁立軒沒有一口應承他的要求,反而要他解釋清楚條件。這就是精明瞭。想起宋舞霞總是莫名其妙把自己陷入險境,他覺得兒子的精明一定像自己。
一個像老婆一樣聰明,像自己一眼精明的兒子。他越想越高興,一掃胡三給他帶來的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