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的杯子,狠狠往女兒身上砸去。似乎這樣還不夠,他抓起她早已凌亂不堪的頭髮,把她的頭往桌案撞去。
看著宋繡屏毫無生氣地跌坐在地上,鮮紅的血液慢慢從額頭流下,頭髮上還沾著茶葉,蘇四孃的嘴角慢慢勾起。隨即又恢復了心痛的表情,拉住了宋修文。
“老爺,您消消氣,事情都已經這樣……”
“啪”一聲,宋修文反手一巴掌打在蘇四娘臉上,“這就是你教養出的好女兒!”
蘇四娘沒料到自己也會捱打,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丈夫,隨即跪下了,低頭說:“老爺,都是妾身的錯,請老爺責罰。”她嘴上這麼說著,臉上卻掛著不屑的嘲諷。
沒有人不斷慫恿,宋繡屏敢穿著丫鬟的衣服來獻身?從秋水閣到福祉軒,沒有人暗中幫忙,宋繡屏能走進院門?所以,嚴格說來,她這巴掌捱得也不冤枉。更何況她覺得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自上次宋舞霞進宮謝恩之後,蘇四娘知道丈夫與宋維德都希望進宮的是宋舞霞,將來她生下兒子就能和皇后陸妙彤一爭高下了,宋家再多一個寵妃,在朝中說話就更大聲了。本來她也覺得這是好事。可最近她看宋舞霞對自己的態度,忽然想到了另一面。畢竟他們只是過繼的兄嫂,宋舞霞是不是與他們一心還很難說,而宋繡屏畢竟是丈夫的女兒,她身份低,想要爭寵就需要孃家的幫忙,反過來也會更加支援孃家。
她把自己的想法對丈夫說過,可宋修文只回了一句:這事要聽叔父的。
宋維德的剛愎自用,丈夫的唯唯諾諾。所以蘇四娘決定為兒子,為昌平王府做些事情,這才授意了綠藻從宋繡屏這邊著手。她沒想到,連天都幫她,皇帝居然微服來了她家,宋繡屏居然不顧名節,傻傻來獻身。
眼見丈夫又要上前打女兒,蘇四娘跪著上前,拉住了宋修文的衣角,哀求道:“老爺,繡屏怎麼說都是皇上的女人了,您把她打壞了可怎麼進宮服侍皇上。”若在平時,她絕不會攔著宋修文打女兒,只會在一旁冷眼旁觀,幸災樂禍,可既然皇帝“吃”了宋繡屏,她就要開始與她打好關係。萬一老天再幫她一次,讓宋繡屏懷了皇子……
看到宋修文伸腿就要踢女兒,蘇四娘急忙抱住了他的腿。“老爺,萬一繡屏已經有了龍種,您一腳下去……”
一聽“龍種”,原本已經陷入絕望的宋繡屏心中又燃起一絲希望,“如果我有了孩子。就算皇上不要我也不行。”她的眼中有了神采,期盼地望著宋修文,顫顫地開口:“父親,貴妃娘娘一直無子,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家族。您想辦法讓皇上接我入宮吧!”說完重重磕了一個頭,又重複了一次:“父親,女兒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了,只要女兒有了皇上的孩子……”
“入宮?龍種?”宋修文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指著宋繡屏的鼻子罵:“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入宮?你以為我的爵位……”他沒有繼續往下說。
蘇四娘聽到宋繡屏根本入不了宮,完全愣住了。皇家是不會讓血脈外流的。也就是說,如果真的懷孕了,等到宋繡屏的結局也許是“急病而亡”。不會的!她搖頭,看著丈夫:“老爺,您可是皇上親封的昌平郡王……”
“那又如何!你不要忘了,皇上的生母是如何死的!”
太后之子夭折,鄭晟睿過繼到了太后名下,隨後他的生母“急病而亡”,很快,她的家族被“查出”謀逆的證據,血親全部正法。這是大楚人人都知道,但不約而同絕口不提的秘密。
宋修文突然提到這事,蘇四孃的心中再無一絲得意,她突然記起,當宋維德提出讓宋繡屏替皇貴妃生兒子的議題時,丈夫習慣性地點頭了,可隱約中,他似乎對這件事並不熱衷。她不禁訝然地看著宋修文。
雖然宋太傅無子,但宋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