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嬌貴的維妮希雅來照顧人,確實強她所難,更何況她也慶幸自己能獨攬照顧他的工作。
“請放心,我會好好服侍爵爺的。忙了一天,你們先去睡吧!這酒喝完爵爺也該能夠入睡了。”
“辛苦你了,有事情再喚我。”沙凌點頭,老管家揮揮手示意她進房裡,然後就走了。
沙凌走近隨意坐在椅子上的葉爾漠。他的黑髮微亂,袖子也捲到手臂上,浪拓的模樣有些邪惡氣息,完全符合他“邪惡狂獅”的稱號。
他怎麼能夠擁有這麼多種樣貌呢?
紳士的、優雅的、冷冽的、邪惡的……而不管是哪一種樣貌,她都無法自拔的深深喜歡著。
“爵爺,您想用餐了嗎?”望著亞倫一起送來的餐點,沙凌問。他從午餐時間喝到現在都已經過了晚餐時間,這樣折騰下來腸胃怎麼受得了?
葉爾漠卻不睬她,他微挑眉,“你是小女僕吧!”
“是的,爵爺。”喝了那麼多酒,他居然還認得出她。
他比比旁邊的座位,“坐下來,我們聊聊。”
神聖如他,怎麼可能跟個女僕平起平坐?但是,現在不同,他的頭開始昏沉、意識有些渙散,靈魂在現實與夢境中游梭。最重要的是,他需要一個聆聽者,
沙凌依言坐下。
他的視線沒有停在她身上,彷彿只是想有個說話的物件。他徑自說著:“你知道嗎?也許我的眼睛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了。”
“爵爺——”
葉爾漠抬手製止她,“別打岔,讓我說完。全世界有一半以上的人指名喝的葡萄酒是來自我的酒坊;帝諾酒坊不只掌握了全法國的經濟命脈,以全球來說,我的酒坊是震古鑠今最大的酒坊,我開創出來的事業版圖將無人可及。”
“我知道。”
“如今,我卻面臨失明的威脅。”
“這只是暫時的!”沙凌急忙辯解,“您的眼睛一定可以恢復的!”
“是嗎?很高興還有人對我的復原狀況這麼有信心。”他輕掀嘴角,露出一抹嘲諷。
“我的成功來自精準的眼光,然而也許我再也看不到卡貝納跟白富美……”他準確的轉向她的位置,“連看世界的能力都失去了,還能作出精準的決定嗎?”他掄起酒瓶,狠狠灌下滿瓶的酒。
往日的優雅不再,落魄與愁慮毫無隱藏地呈現在他臉上。天之驕子的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無能為力的挫折吧!
手裡的瓶子空了,他接過她遞來的酒灌飲著,今天他喝的量遠超過過去幾年喝的。但那又如何?一個即將失勢的經蕾者,難道連喝酒解悶都不行嗎?
他好恨哪!
從來沒有任何事情能打倒他,幾年的葡萄固發生過蟲害,那次的事件險險讓他交不出歐洲皇室的窖藏酒,最後他還是度過了那場危機。他是無所不能的葉爾漠·帝諾哪!
他的手撫上後腦的傷口,腫塊已經逐慚消掉了,為什麼眼前還是一片漆黑?難道他未來的日子都得在黑暗中度過?
不!這是場夢,一場噩夢。他可以醒過來的,只要狠狠的睡上一回。想到這,葉爾漠繼續喝完手中酌酒。意識逐漸渙散,很好,他終於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明天一切都將恢復原狀,他還是那個叱吒風雲的邪惡狂獅。
他的語氣很平靜,但灌酒的動作卻將內心的憤慨表露無遺。
卡貝納跟白富美是帝諾酒坊特有的葡萄品種,據說歷任的酒坊領主都擁有能揀選出多產、品質又好的白富美跟卡貝納的本事,在子嗣眾多的年代裡,還用這項天賦來選出下任領主;這是帝諾酒坊的驕傲與傳奇。
沙凌不知道他們如何揀選優良的品種,但她相信他是無所不能的!
她蹲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