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她有所改變,學到了一些做人的中庸之道。
吳三桂白中透紅、狀若滿月的臉,興起了一種喜悅:“這是你疊的燕子?想不到九公主你還有一雙巧手!”一面說逸興飛揚地哈哈笑了。卻把手中那隻五色花紙疊成的燕子,拿在眼前細細觀賞。
朱蕾霍地站起來,嗔道:“這是我自己疊著玩兒的,還給我!”
這個突然的舉動,使得吳三桂頗是意外。
對於女人,尤其是像朱蕾這麼漂亮的女人,他有足夠的耐心,絕不會輕易發怒。目睹著對方這般神態,更加觸發了他的快感,一時揚聲,哈哈大笑不已!
“怎麼能還給你?你已經送給我了!送給我的東西,當然就是我的了!”
“誰送給你!是風吹下去的……”
忽然她跑過去,打算由對方手裡把這隻紙燕子搶過來,吳三桂偏偏夠機靈,忽地舉高了手,轉而又藏向背後,無論朱蕾怎麼急,總是搶不到手。
心裡一急,嬌性大發,管他對方什麼王不王,一個耳光直向對方臉上摑去。
還是不能得逞,這隻手依然落在了吳三桂的手裡。
他的臂力驚人,在他力持之下,朱蕾那隻被捉的手,終於垂落下來。
或許是吳三桂的手勁兒過大了,她的纖纖皓腕吃受不住,一陣子骨折筋摧的奇痛,使得她花容驟變,一時連眼淚也淌了出來。
吳三桂忽有所警地鬆開了手。
乘著這一霎間的空隙,朱蕾到底把那隻五色紙燕子搶到了手裡。
吳三桂怔了一怔,再次宏聲大笑起來。
笑聲未已,那隻燕子已在朱蕾手裡撕了個粉碎。
“你!”吳三桂忽地止住了笑,“你太任性了……”
“我就是這樣!”朱蕾已將走過的身子,忽地轉過來,“吳三桂,你就殺了我吧!”
忽然她臉上興起了輕鬆的笑意:“再不然就把我送到北京去,獻給你的新主子去……”
“你太放肆!”
“放肆!”朱蕾冷笑著,“你才放肆!難道我說錯了?你這個平西王是怎麼當上的?
不正是因為出賣了舊主才得到的?還想再來一次,把我們兄妹也獻上去……總不成,人家還能把皇帝也讓給你?你這個人……”
“罵得好……好極!”轉了個身子,吳三桂大刺刺地在一張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你都說對了,大丈夫當如是也!”吳三桂皮笑肉不笑地緩緩說道,“有一天我心血來潮,說不定還真的登基稱帝,幹個皇帝玩玩,那時候第一個要謝的,就是你……”
說著,他臉上眉飛色舞地又自笑了。
“在這裡你就好好地住著吧!”吳三桂直直的眼神,瞬也不瞬地看著她,“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只管說話,要不要換個寬點兒的房子?”
“謝謝你的好意!”
朱蕾打量著面前這福大量大的王爺,由不住微微地笑了。
“對了!”吳三桂說,“美人天生就是應該笑的,九公主這一笑,真有傾國傾城之美,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說出來也給我聽聽!”
“我只覺得很滑稽。”
“滑稽?”
“難道不是?”朱蕾緩緩說道,“聽你口氣,好像這裡的一切都是屬於你的——請不要忘了,這座五華山宮,原來就是我的家,是我哥哥永曆皇帝蓋的,我現在住在自己家裡,只是覺得極其自然,並不會覺得有一點點彆扭,倒是你……”
她的臉一下子變得冷了:“你這個客人,竟是不請自來,佔了我家的宮院,反過頭來竟然以主人自居,反而問起我滿不滿意來?這不是天下第一件滑稽的事麼?吳三桂,你不覺得有些臉紅麼?”
這幾句話,真比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