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葉聞新在這一瞬間,大腦裡突然升起了很多的惡趣味。
不,不止是惡趣味,還有很多真正的折辱人的方法。
葉聞新成長的環境較為複雜,一路結實的「朋友」也並非純良之輩,他雖然沒做過,但也見識過瞭解過該如何磋磨人。
當然,這種時候他一般選擇袖手旁觀,畢竟是在法律允許範圍內的你情我願的交易,縱使那些被豢養的情人和金絲雀看起來處境悽慘,葉聞新也不會因此產生任何不必要的憐憫。
他其實很懂該如何充當一個金主。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從一開始,就不想那麼對待孤餘風。
不想讓對方的眼睛裡流露出名為絕望的情緒,不想讓對方死氣沉沉、哭個不停,不想讓對方沒名沒分地跟著他、被他人惡意推測背後討論。
他曾經真的是一個對孤餘風很容易心軟的人。
甚至事到如今,他也並不能很愉悅地行使他作為「金主」的權利。
葉聞新的手觸碰到了孤餘風的臉頰,因為是背對的姿勢,並不太容易看到對方此刻的表情。
於是葉聞新開口問他:「你想要劇組重新開工麼?」
「想。」
孤餘風回答得很快,葉聞新能夠感受到孤餘風臉頰上的肉輕輕地動了一下。
葉聞新低笑出聲,他用手背拍了拍孤餘風的臉,其實沒花費什麼力氣,但孤餘風看起來很想躲——雖然他最後剋制住了自己閃躲的動作。
「但我很不高興,」葉聞新的手背貼了貼孤餘風的脖子,「我不想讓那部戲繼續拍下去了。」
「前期已經投了很大的一筆錢進去,劇組也已經拍了很長時間……」
「但你讓我很不高興。」葉聞新收回了自己的手,漫不經心地給出了理由,「我也想讓你很不高興。」
「……為什麼?」孤餘風彷彿終於積攢夠了勇氣,終於問出了口。
「你昨晚去哪兒了?」葉聞新笑著問。
「去了醫院,有個朋友昨天做手術,我去陪了一夜。」孤餘風閉上了雙眼,聲線裡不易察覺地帶了一絲顫抖。
「醫院可以僱傭護工,只是朋友的話沒必要連夜陪床,當然,你也可以向我坦白一切,而不是拿拍戲做藉口。」葉聞新很平靜地說出了這段話,他甚至並不憤怒,所有的情緒在昨天都已經抹平了,他只是,不太想讓孤餘風好受罷了。
孤餘風沉默了一會兒,他說:「這個朋友比較特殊。」
「我也有一個比較特殊的朋友,」葉聞新用老式的打火機點燃了一根香菸,「但我去見他的時候,並沒有隱瞞你。」
「所以……你都知道了。」
葉聞新吸了一口煙,然後因為許久沒抽,被嗆得劇烈咳嗽了一會兒,他擦了擦眼角生理性泛出的水,順手壓住了孤餘風肩膀,阻止了他試圖轉過頭看他的動作。
「我不止是你的丈夫,還是你的老闆,你為什麼會覺得,我不會知道?」
孤餘風深吸了一口氣,說:「或許是因為,你從來都不會插手管我的私事,從來沒懷疑過我的行程。」
「而你辜負了我這份信任。」
「抱歉。」
葉聞新看了一眼手中的菸頭,他有一種故意傷人的衝動,但又想了想,那總歸是違法的行為,還是不該做的。
於是他很認真地將菸頭壓在了水晶製成的菸灰缸裡,並且擰了個圈,確保它徹底熄滅。
空氣中彌散著香菸的味道,他問孤餘風:「你們做過麼?」
「沒有。」孤餘風回答得很迅速。
「重逢後也沒有?」
「沒有,我們沒有任何肢體接觸,」孤餘風停頓了幾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