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像家人之間的稱呼,輕聲向父親抱怨,說我一點也不像您,反倒是像極了父親,」葉聞新簽完了手中的最後一個協議書,臉上依舊帶著和煦的笑容,「您或許不知道,是您心愛的男人對禮儀老師說,要嚴格約束我,不要像您一樣沒大沒小,都是做母親的人了還像個小女孩似的撒嬌,渴求一些虛無縹緲的平等和愛情。」
「……夠了,不要再說了。」
顧女士低斥出聲,卻根本無法阻止葉聞新的話語。
「從一開始,那個男人就在嫌棄你,你以為的溫情脈脈、夫妻和睦,不過是他隨意演的戲,他……可能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顧女士猛地抬起頭,「你恨你父親,你恨忽略你的我,從你的口中,是聽不到什麼實話的。」
「已經不恨了。」葉聞新抹平了嘴角,冷淡地闡述一個事實。
「你以為我會信?」
「會在意才會怨恨,期待回應才會恨,我已經不在意你了,你不期待你給出的任何回應了。」
「那你為什麼不放我去死呢?葉聞新,我活得很難,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痛苦……」
「你是我的母親,是我僅剩的血脈相通的親人,我不再依賴你,但我也不希望你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而選擇離去。」
「你以為你在做好事麼?」
「我知道我在做一件混帳事,」葉聞新合攏了資料夾,「你安心修養,手術日我會過來看你的。」
「葉聞新——」顧女士喊了他的名字。
「媽媽,」葉聞新小幅度地側過頭,看了顧女士一眼,「白夜已經選擇自殺離世了,你也要離開我麼?」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