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舒陽先開啟了日記本。
前面零零碎碎地記錄了沈駿每天的日常,還有對未來要給沈香秀什麼樣生活的信心。
直到最後一頁。
2012年6月4日。
還有兩天就要高考了,我馬上就能擺脫現在的困境,我或許真的能依靠我的雙手給媽媽更好的生活。但是今天發生了一個意外。
可能會讓我的未來發生改變的意外。
該怎麼說呢?
現在想想還有點不好落筆。
班長今天冒雨來找我,說是沈老師對他並不好,他想去給沈老師找麻煩,但是他又沒那個膽子,所以拜託我去做。
可我腦子也沒有問題,馬上就要高考了,我給我自己找那樣的麻煩做什麼?於是我拒絕了班長。
誰知道下午的時候班長又來了,這次不光他來了,還帶了四班一個叫郝亦明的人一起來,這個郝亦明長得賊眉鼠眼的,看著就不像是什麼好人。
事實證明確實是這樣。
他們來找我,告訴我說,讓我去殺了沈老師。
我覺得他們瘋了。
我再一次拒絕了這個瘋狂的請求,並且威脅他們如果再做這樣的事,就去報警。
然後郝亦明拿出了一個旅行包,裡面裝滿了錢。
他對我說,只要我殺了沈老師,不,甚至都不需要殺他,只要讓他能叫120進醫院,這些錢就都是我的了。
然後林少淮又勸我,說我成績也就那樣,高考也考不出個明堂來,不如拿了這一筆一輩子也賺不到的錢,去幫郝亦明做事。
我動搖了。
這麼多的錢,看得我眼睛都紅了。
這個時候郝亦明又告訴我,他說他已經找好了醫院,只要我幫他殺了沈老師,他就會聯絡醫生,幫我媽看眼睛,說不定能好呢。
我,同意了。
事後我想到之前劉大叔家拆遷,結果這邊協商好要給多少錢,劉大叔同意了,簽了字,結果那邊就不承認,只肯給劉大叔基礎的賠償款的事,我覺得我應該留點證據,以免以後林少淮和郝亦明不認帳。
可哪有證據呢?
整個村子只有村口超市家安裝了監控,也不知道有沒有拍到郝亦明和林少淮,也不知道這能不能被當做證據使用。
日記到這裡就結束了,鄒舒陽又拿起旁邊放著的已經發黴了的儲存卡。
也不知道沈駿廢了多大的力氣才要到這張儲存卡。
「駿駿啊,媽一會兒去做飯,你看看你想吃什麼?媽出去買去。」
鄒舒陽打斷了沈香秀的話,他想要告訴沈香秀自己並不是沈駿,沈駿真的已經死了。
他只是一個調查殺害沈駿兇手的過客。
可話到了喉頭卻像是被哽住,看著沈香秀臉上的表情從期待慢慢轉變成了不安,鄒舒陽不知道那麼殘忍冰冷的話該怎麼說出口。
他總是這樣。
總是在不該心軟的時候,心就軟得一塌糊塗。
最後還是把鄒舒陽帶到村子裡的那個大爺給鄒舒陽解了圍。
大爺以一種沉重的語氣告訴沈香秀鄒舒陽並不是沈駿,真正的沈駿已經死了。
然後沈香秀一瞬間就從會害羞會窘迫的小姑娘變成一個只會嘶吼哭泣的……失去孩子的母親。
等沈香秀哭累了,栽倒在地上,大爺才和鄒舒陽合力將她抬到了屋子裡。
做完這一切,大爺便送鄒舒陽離開村子。
「別推脫了,你就算知道是怎麼來的,你能保證自己能走出去?」
鄒舒陽抬頭看向一望無際並且長得一模一樣的蘆葦沉默了。
大爺便哼笑著走在前面,「你問到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