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若李婉雲當真是小姑娘,沈勳這樣做,倒是不錯。可惜少女的身體裡住著的,是已經幾十歲的老太太,見了這樣小心翼翼的討好,只是想微笑。
李牧言在邊上注視著她的表情,問:“不喜歡?”
“哥哥,”李婉雲唇邊的笑容很柔和,“如果我不是老古董,自然是極好的。”李牧言心中不由得黯然。
如果妹妹不是這樣重生回來的就好了,那麼,現在的她想必會過得快活一些。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隨後卻又苦笑。
若妹妹當真不是重生回來的,現在的李府,已經毀了。
李夫人聽李婉雲說起路上見到那個成了粗使丫鬟的左相嫡女,沉默了很久。
“當初,我孃親也是……”她沒有說下去。
李婉雲卻明白她的意思。李夫人的外祖,曾經也是顯赫一時,但是後來……
所以,李夫人總有些不同於旁的鄉下婦人的地方。
“男子在外做官,女子在內宅也不可能置身事外,”感傷身世的話題被提起之後,很快就被李夫人轉到了別的地方,“所以,婉雲你也要學一些男兒家學的東西才好。”
免得將來真的嫁了人出了事,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李婉雲只是含笑著答應又拖了李牧言下水,讓他來教自己。李牧言在邊上動了動心思,答應下來。
李牧言是知道自己這個妹妹的,上輩子活著的日子縱然苦,卻並沒有就這樣消沉下去。
就算是一個人,她也盡力把歲月變得有趣。
“其實是本來就會,如今要我幫忙打掩護?”出了李夫人的院子,李牧言就含笑問。
李婉雲笑微微地點頭,又說:“哥哥太忙了,歇一歇也好。”李牧言沉默了一會兒,拍了拍她的頭:“放心,我不是那等不知輕重的人。”李婉雲卻只是笑而不語,讓李牧言莫名的就有些牙癢癢。
雖說如此,李牧言還是打定了自己的主意;在需要的時候,隔三岔五就藉著兩個人所謂的教學機會,拉著沈勳過來三個人聊聊天。
李夫人雖然有些奇怪沈勳最近來得勤快了些,卻也很是殷勤地招呼。
李婉雲哭笑不得。
“哥哥,”她找到了李牧言,有種看著小孩子玩鬧的無奈,“沈勳是成國公世子。”
李牧言愣了一愣,隨後微笑:“我知道。”
“所以,他的婚事不是那麼容易的。”
李牧言卻只是笑:“成國公說過,沈勳的婚事他可以自主。”
“那麼,皇家的意思呢?”李婉雲嘆道,“哥哥,這件事若是操作不好,就是李家攀附權貴,這樣的議論,對你的官聲不好。就算你在擁立當中有功,說閒話的人多了,就算是陛下也不好對你多家提拔。”
她的目光很是溫柔,“哥哥,別這樣了,我知道自己的錯,也在經歷改正,所以暫時你就別添亂了。”
李牧言同樣無奈,他並不覺得自己是在添亂。只是對上李婉雲堅定的眼神,也不得不乖乖地承認低頭認錯,將這件事揭過。
於是沈勳就悲劇地發現,在前些日子自己經常被叫過去之後,這段時間,自己似乎成了李家的拒絕往來戶一樣被李牧言從李家隔離了。
“我說,李牧言地到底什麼意思!”某天,他終於忍不住對著李牧言吼了出來,心底卻是十足的好奇。
李牧言溫柔地笑:“什麼是什麼意思。”
沈勳瞪著他,發現他裝傻充愣的本事,當真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高。
說到底,這些事都是朋友之間的玩鬧。
但是,當有人自以為得計地藉著這件事來接觸李牧言的時候,就連李牧言自己都忍不住愣了一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