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陶看著她期望的眼睛,心中輕嘆,輕輕點了點頭。
許珍的眼淚又湧了出來。
旁人不知道,她這個皇后卻非常清楚。
這一場叛亂,中間居功至偉的那一個,就是自己的父親。如果沒有鎮國公在其中的穿針引線,這個叛亂,根本就不會那麼容易地發動起來。
許珍心中一片酸澀。
她能明白父親的渴望,但是,卻依舊忍不住淚流。不是僅僅是為了父親,也為了自己。
父親為什麼不想一想身在宮中的女兒,將來的日子,又該怎麼過。
若是勝了,她這個前朝皇后的日子,能好到哪裡去;若是輸了,沒有孃家的扶持,皇后在宮中又要怎麼樹立威信?
許珍躺在床上,看著繡花的帳子,慢慢地閉上了眼。
父親和母親,無論如何,都是自己的親人……但是,自己能夠幫他們做的,也只有那些了。這樣的局面,她實在是無能為力。
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餘陶知道許珍的心結,也明白許珍的傷感。
但是,他沒有更多的心力去勸許珍。他早就明白鎮國公的貪念,若非如此,也不會選擇了自己這個月一個容易賭一把的皇子。
賭贏了讓他得到了許多,偏生自己給了他看上去有更多可能的誘惑……
誰都不是心如止水的。
如今,自己只是想掉一些魚上來示警,好讓水塘裡的魚安分一些,結果……
釣上來一條太大的魚了。
餘陶在心中略微苦笑了幾聲。
102第二十五章
這場叛亂;確實是早已在餘陶的預料當中。
甚至早在他對那些新興貴族許諾下那麼厚重的封賞之前;就已經想到了今日的這一幕。
可以說;這一場叛亂,都是餘陶自己縱容出來的。
知道這一切的,還有李婉。
她正對著沈勳解釋;為何非要這樣一場叛亂髮生:“新貴族的權力太大;會對這個國家形成威脅。但是當初需要有一個新的階層出來;瓦解舊有的貴族;所以,不得不這樣做。如今正好透過他們的叛亂;消滅他們的一部分實力,讓他們的權力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挺好的。”
沈勳皺著眉,依舊一副不理解的模樣:“那為何不再最開始就將叛亂解決,非要如今等到叛亂髮生之後,再來……”
李婉微微笑了笑,“若是不這樣,哪能有足夠的理由。”
她還想再說什麼,院子門已經咣噹一聲響,跑進來好幾個小傢伙。
沈勳回頭一瞧,臉上立刻浮現出笑容來。
這六年裡,李婉又有了兩次孩子,最後一次是三年前,有了一子一女的龍鳳胎。如今沈家已經有四個子女,三個兒子儘管在外的時候十分活潑,但是在家裡,卻都十分聽話。唯一的小丫頭正好相反,在府裡精靈古怪,在外面的時候卻是禮數十足,十足十的一個小淑女的模樣。
儘管如今只有三歲,卻已經被許多夫人喜歡上了心頭,鬧著要替自己的兒子定下來。
李婉知道這其中有許多不過是湊趣,甚至不乏有討好算計在裡面,於是一直一來,她和沈勳都口徑一致,對外的理由都是不想定的太早,讓兒女們不喜歡。
“將來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選。”沈勳這樣說了一次之後,他的同僚們看著他的目光都想是看著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
這樣叛經離道的話,也只有這個自小喪母,長大了又喪父的成國公說得出來了。
說起來,這位成國公小時候似乎是在外面長大的呢……
就算沈勳身上有一個新貴族的伯爵的爵位,但是舊有的體制畢竟到如今也不過這麼些年,依舊沒有從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