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牧言滿意地笑了笑。
隔了這麼幾年,他整個人並不顯老,卻顯得瘦削了一些,但是眼睛極為清亮,第一眼看過去,就挪不動眼神。
若是往常,這個時侯陸明就該默默地將奏章再拿回去,這次開始真的批覆。
但是今天,陸明卻沒有走,仰頭看著李牧言。
李牧言挑眉:“有什麼事嗎,皇帝?”
陸明張了張嘴,輕聲說:“父親,今天是弟弟的生日。”
他的眸光中帶著一絲期望:“弟弟,現在還好嗎?在哪裡?”
李牧言一怔,隨後露出一絲懷念來。低頭看著這個已經比許多十二三歲的少年都身材高大的大兒子,李牧言微微笑了笑,想起李婉前幾日才送過來的畫像。
他讓伺候的小黃門過去將那畫像取了過來,遞給陸明:“你弟弟如今也已經六歲了,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
他的聲音都變得溫柔,“這副畫像,據說和你弟弟如今的模樣十足的相似,你且看看就是了。”
陸明行了一禮,接了過來,然後才離開。
李牧言看著他的背影消失,立刻就有人過來,不滿地道:“殿下,那是夫人特意花了功夫畫出來的,您怎麼……”
李牧言擺了擺手,制止了那人繼續說下去:“不管怎麼樣,將來我還有機會見到驍兒,他日後卻是不得見的,做個念想罷了。”
那人聽了這話,也就明白了李牧言的意思,行了一禮,又退了下去。
李牧言有些感慨。
時光真是飛逝如梭,當初的會抱著自己的腿哭的小傢伙,如今也已經算得上少年了。
他眨了眨眼,輕聲一嘆。
等再過上一些時候,給他定上一門親事,自己就差不多可以離開這裡了。看得出來,小傢伙眼中的野心也已經是與日俱增,只怕已經等不及將自己這個父親趕走了。
自己的這個監國,應該也做不了多久了。
那個時侯,陸芷將小傢伙託付給自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小傢伙會用這樣的態度來對自己呢?
李牧言覺得,陸芷應該是想過的。
她也許甚至想到過,自古以來,監國和年幼的皇子都算不上關係好。若是自己心軟讓小傢伙長大成人執掌朝政,而那時候自己還沒有走,也許小傢伙就已經替她將自己送下去了。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自己搶了小傢伙的東西,將這個帝位據為己有。
可惜,兩種可能,李牧言都不準備變成現實。
這個皇位,自己不稀罕,自己的性命,也很珍貴,並不準備輕易地在這裡浪費掉。
想到這裡,他微微一笑,問邊上伺候著的小黃門:“可有訊息傳過來?”
小黃門恭敬地回答了一聲並不曾有。
李牧言也不在意。這些年北寧和南齊算得上是風平浪靜,唯一不平靜的只有南齊的勳貴們,隔些時候,就有訊息傳來,說是誰又打下了一片土地,被封了什麼爵位。
就連北寧的這些人都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李牧言也不攔著,等他們在海上吃過了虧,就會乖乖地回來的。
難道這些人真的以為,自己只要去了,就會和南齊的那些人一樣,攻城掠地如入無人之境嗎?
開什麼玩笑。
南齊的那些勳貴們,用了好幾年的時間將海圖和勢力分佈圖畫出來,又用了好幾年偷偷地摸清楚了那些海外勢力的勢力分佈,等到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才有瞭如今的結果。
就算是如此,他們也都非常識趣地不曾對那些大的勢力動手,只是在邊緣對那些實力不那麼強的土著出手。
若不是如此,南齊的那些人早就將遠海的那些大陸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