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忘懷。
髏十無言以對,她緊緊地攥著一隻拳頭站在髏大的身後,微微顫抖著不能平靜。命運的岔道將他們變得躑躅,連帶背景中詭異的樹林成了一幅艱難的畫。他們一直在那沉默的氣氛中感傷,直到有人將沉默用高分貝打破。
“髏八?你要幹什麼!”髏大回過頭一聲驚呼,那輕微的喘息和土塊滑落的聲音驚擾了他,他一回頭就看見髏八正在拉扯那被毒斃的屍首,似乎飢渴再難忍耐。髏十及時跳過去一把拎住他的雙腳將他拖了回來,髏大將死屍的手臂從他手裡奪出去,髏八痛苦地不住哀嚎:“讓我喝些血吧,也許我能頂得住!”
“冷靜,”髏十搖晃著他的身體大聲說,“髏八,那不行!你知道你在幹什麼?我們沒有僥倖!”
“反正一樣都會死的……”髏八哀嚎著,說話的時候渾身都在劇烈顫抖。他壯碩的身軀屈服於痛苦,對尊嚴所能夠保留的也只有盡力不去翻滾而已。他的手指深深地抓進泥土裡,眼眶中一片豔紅麻木地擴散開來,直勾勾地望著眼前的屍體。
髏大和髏十望著那樣子都是一陣膽寒,因為那同樣的痛苦很可能會立刻降臨到他們的身上。髏八用力推開髏十,掙扎著爬向那屍體。髏大一把拎起他的雙腿將他遠遠拖離那裡,髏八扭曲著身體,用失去理性的眼神望著他,喉嚨裡發出威脅的聲音。折磨已經使髏八變得瘋狂,髏大一驚,鬆開了雙手,髏八立刻像狗一樣朝屍體爬去。
髏十驚恐地望著一切,手足無措。髏八喘息著,每爬一下胸腹就在地上起伏一次,就是被黑暗牧師奴役的時候,血骷髏又何曾如此狼狽不堪!髏大默默地注視著,一種衝動在胸膛裡什麼地方爆開,他一下躍到髏八與屍體中間,髏八正要伸手去拉扯屍體,髏大一腳將屍體踢飛,遠遠地落進樹叢裡。
髏八的喉嚨裡發出一種哀鳴,繼而變得憤怒,他從地上咆哮著躍起,一把將髏大撲到在地,雙手用力扭著髏大的頸椎,猛烈的黑色氣焰從他身上爆炸開來撞擊著空氣,在擴散之前吞吐成猛烈的形態,將成噸的土壤拋到空中。
髏大毫不反抗,只是用手掌用力扶在他的額頭。髏八瘋狂地扭動著頭顱,想將髏大的手掌從面前甩開。突然間血滴下來了,沿著他的額頭流到臉上,從髏大那枯骨指爪之間!一滴一滴滲出來了!髏八貪婪地吸食著,骨骼因為喜悅而劇烈顫抖嘶鳴,雙手更加用力地掐著髏大,就好像要從海綿裡擠出更多,要了還要。
“髏大!”髏十被這違背常理的現象驚得呆了好一陣,突然發出一聲驚叫,拉起弓箭對準了髏八的顴骨縫隙。髏大努力伸出另一隻手示意她停止,更多的血從他的手掌中流出來,淌到髏八的額頭上。
為什麼要這樣做?
突然之間,髏大發現自己在問自己。他自己竟然也無法回答,當失血讓他自己眼前發黑,他只知道自己並未因衝動而後悔。也許一切落葉終需歸根,髏大想起了初生的時刻,淘換者手裡捏著還在跳動的心臟按在他的額頭。那時候,對生活充滿了新奇,即使是痛苦的生活也是新奇不已。
“嗚……”髏八發出一聲長呼,宛如從惡夢中醒來,瘋狂的眼神漸漸聚攏。手指鬆開了,當他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他的眼神變得驚訝,從髏大身上站起來緩緩後退了兩步。
“為什麼?”髏八喃喃在問,又像是自言自語,髏大依舊無法回答。他活動了一下脖頸,那幾塊骨頭嘎巴作響,差一點兒就被髏八將腦袋卸下來了。髏八突然抬起頭大聲在吼:“為什麼?為什麼要幫我?”他的眼神黯淡,不斷向眼窩裡凹進去,聲音充滿痛苦。“為什麼?我已經欠了你很多,你不用再幫我。你是個混蛋,幹嗎不讓我死?本來你最有可能活下去,我只希望你能出去的,現在我們都會死……”
“我曾經拋下你們一次,”髏大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