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涼垂下的眸子不動分毫,旋即清冷的聲音淡淡響起,“太后的意思幕涼不懂。”
太后嘆口氣,揮手讓身邊的使喚宮女全都退下,連荷花都被太后支走了,就只留下蘇蘇。
“幕涼丫頭,你皇兄……就是當今聖上三天前感染了惡疾,臥床不起,情況危急,皇上一直沒有立太子,今兒就是宣佈這個訊息的。幕涼丫頭,你不要感到震驚,皇上立的太子……是老九。”
太后話音落下,幕涼瞳仁微微抬起,但也僅僅是一瞬,便重新垂下。
老九不就是耶律崧嗎?遼皇這是開了一個什麼玩笑?
且不說耶律崧年紀輕輕,整日裡無所事事,在他手中連一絲實質的權利都沒有。遼皇立他為太子,這是將耶律宗驍放在哪裡?當初遼皇賞賜耶律宗驍外面的院子的時候,欽賜天驕府三個字,就是寓意天之驕子!整個北遼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耶律宗驍才是遼皇心中太子的不二人選!
無論怎麼排也排不到耶律崧身上!遼皇膝下還有一個三年前犯錯被髮配邊關的耶律兮然。據說遼皇以前最喜歡的兒子其實耶律兮然,後來因為耶律兮然犯了錯誤,這才將視線轉移到耶律宗驍身上。
這遼皇是不是病糊塗了?耶律崧那性子,如何能擔起太子的位子?
“稍後哀家就會代表皇上宣佈這一決議。到時候,滿朝文武是何態度,你幕涼丫頭是聰明人,自然能想到。如今這秘密,只有你知我知,皇上知道,再就是蘇蘇知道。哀家雖然就見了你兩面,但是打心眼喜歡你這丫頭,也放心你的性子。雖說還沒正式冊封,但是哀家已經將你看作是北遼皇族的一員!
幕涼丫頭,稍後這宣讀皇上聖旨的重任,哀家……就交給你了。”
太后說到這裡,將袖子裡的一卷聖旨拿了出來,鄭重其事的舉在幕涼眼前。
蘇蘇眼神無奈的看向太后,太后這會子心裡頭比誰都難受。皇上得了怪病每況日下,這三天時間就被疾病折磨的不成樣子,太后之所以將聖旨交給納蘭幕涼,也是逼於無奈的想出這麼一招進可攻退可守的策略。
若是由太后親自宣讀,則太后也是與遼皇一般認同了這一決定。到時候三殿下那邊如何能服氣?三殿下在朝中的黨羽如何能服氣?而以納蘭幕涼之口宣讀,她是元平長公主,身份地位自然是不在話下,而她代表的只是遼皇,如此一來,太后便能以中立的身份安慰失意的耶律宗驍!
暫時穩住大局!
對於遼皇的這一決定,太后雖然不認可,但是遼皇病重如此還堅持說出這一決定,並且千叮嚀萬囑咐要太后小心耶律宗驍,於太后在後宮爭鬥了這麼多年,也隱隱看出這其中兇險和隱情。遼皇不可能對耶律宗驍突然失去了信心,這其中真實的原因必須等遼皇醒來才能得知!
如今太后要做的就是想盡辦法穩住耶律宗驍!
而這宣讀聖旨的不二人選,自然只有納蘭幕涼!
納蘭幕涼是遼王和波斯皇子欽慕的物件,就是白家大少爺對她也與眾不同。若是她來宣讀聖旨,不會有人敢提出任何異議!因為橫在納蘭幕涼背後的三方勢力,任何一方都是無法輕易撼動的!
太后第一次體會到何為以外製內。以外部的力量制約內部的騷動!只是最危險的一招,也是當下唯一可行的一招。
皇上病重,民心大亂。遼皇不選民心所向的耶律宗驍,而選了聲名狼藉的耶律崧,這本就是一個冒險的舉動,如太后,不得不做出孤注一擲的決定來。
幕涼看著眼前金光閃閃的聖旨,在太后期待和委託的神情中,抬手輕觸了一下聖旨絹布的邊緣,旋即輕輕地握在手中,臉上的表情卻是波瀾不驚。太后見此,和蘇蘇相視一眼,只覺得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放了下來。
可幕涼臉上的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