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割鑰匙和對牌。
杜蘅在旁邊冷眼看著,唐氏長相清秀,性子溫婉中自有股堅韌之氣。
面對著杜家這一群老老少少,應付自如,並沒有新婦的羞澀和扭捏。
就連見面禮,也是按著各人的脾氣喜好刻意挑選的,明顯是很下過一番功夫打聽過的。
兩房姐妹一視同仁,並沒有厚此薄彼,明面上倒也挑不出什麼錯。
看著唐氏八面玲瓏,在這個家裡如魚得水,杜蘅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既恨父親這麼快就把母親拋在了腦後,讓唐氏侵佔了屬於母親的一切;又盼著她是個好的,可以真正撐起這個家,照顧好杜謙以及這一大家子人的生活。
略坐了一會,便找了藉口出來,走到院門,又忍不住駐足回首,默默地看著煙霞院。
從此後,這裡有了新的主人。
她會一點一點抹去母親的痕跡,終有一天,母親會消失得無影無蹤,最終只剩下祠堂裡的那塊冰冷沉肅的牌位……
正想得出神,那邊許氏鬼鬼祟祟地溜了出來,直蹭到她身邊,堆了討好的笑:“外裡日頭大,世子妃怎不到裡頭坐?”
“裡面人多,出來透透氣。”杜蘅看她一眼,隨口敷衍。
“是是是,”許氏小心翼翼地奉承著:“裡頭人多,悶得慌,是該出來走走。”
杜蘅沒有理她,徑自回楊柳院。
許氏亦步亦趨地跟著,討好地道:“世子妃,我那有新得的一斤好茶,要不要拿回去嚐嚐?”
紫蘇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二太太還是留著自己喝吧,我們小姐有。”
“對對對,”許氏尷尬地道:“世子妃開著茶莊呢,哪裡缺好茶喝?”
紫蘇掀了簾子,杜蘅進了屋。
許氏正欲跟,被白蘞攔下,客客氣氣地道:“我們小姐累了一天,正要躺一會呢,二太太若沒有要緊事,是不是稍後再來?”
許氏呆站在門口,硬闖進去不敢,折回去又不甘心,一張臉漲得通紅。
杜蘅嘆了口氣:“二嬸。”
許氏如聽侖音,急急走了進來:“世子妃有何吩咐?”
紫蘇冷著臉:“是你找我們小姐有事吧?有事就趕緊說,再這麼半吞半吐地,我可趕人了。”
許氏恨得直咬牙,可也不敢把她怎樣。只得陪了笑臉:“是這樣的,蓉姐今年也十四了,還沒許人。世子妃認識的人多,想託您幫著挑戶好人家。我們也不敢貪心,不敢指望有世子爺那樣的家世人品,三品之家也就差不多了……”
白芨心直口快:“這還不算貪心?”
雖然說京城裡三品官員遍地都是,一抓一大把,可也得自身條件差不多是不?
杜誠只是個商人,杜謙也不過是個五品,杜蓉卻想著要嫁入三品之家!
“高門嫁女低門娶媳,世子爺是我們蓉姐的姐夫,娶了蓉姐就跟穆王府攀上了親戚,誰高攀誰還不一定呢!”許氏算盤打得叮噹響,說起來自然振振有詞:“我們蓉姐是嫡女,又不是庶出。”
這番似是而非的理論,把紫蘇幾個說得都是一愣。
許氏很是得意,飛快地道:“要我說,這事一點都不難,就看世子妃上不上心。明天就是金蕊宴,世子妃只要帶著蓉兒到宮裡走一圈,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段時間穆王妃和杜蘅一直帶著西安陳氏的那幫子女眷四處遊園賞景,拜遍了臨安城裡的寺廟佛堂。
到現在,小二個月了,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說不是來相親的,都沒有人信!
最可氣的是,蘅姐寧可幫著外人東奔西跑,嫡親的妹子的婚事卻是問也不問。
又不需要費多大的勁,不過是出門的時候多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