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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景梵剛驅車到公司樓下,車剛停穩,手機就嗡鳴著震動了起來。他側目看了一眼,目光觸及到發件人上時,微微頓了一下,抬手拿起手機。
剛劃開鎖屏,車窗就被人不輕不重地敲了幾下。
他皺眉看去,外面那張臉湊得離車窗很近很近,手搭在臉側正費力地張望著,見他看過來,咧嘴笑了笑又敲了敲車窗:“溫總溫總……”
溫景梵收起手機下車,隨他一路往電梯走:“怎麼樣,查出來是誰了嗎?”
“沒有。”助理臉色僵了僵,嘆了一口氣:“這事做得乾淨又漂亮,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但我有幾個懷疑的物件……”
“如果只是主觀臆斷的懷疑就不用告訴我了。”溫景梵打斷他,側目看了他一眼,語氣涼薄:“這種信任本就單薄,只是自我感覺就懷疑否定不止會讓無辜的人傷心,也會影響判斷。並且,信任這種東西難得,一旦摧毀,想再建立起來難如登天。”
他話音一落,助理半天沒說話。
他按下電梯鍵,邊等電梯邊拿出手機,還不忘問他的助理:“是覺得我說得不對?還是覺得我這種想法太過……”
“溫總說得很對,你一開始就讓我找證據,別輕易懷疑任何人,是我過失了。”
“是正常人的反應,出了這種事情都會有這樣的本能。公司剛遷過來,人事調動大,新鮮血液注入多,難免會出現這種情況。”他頓了頓,抬起眼來看了眼身旁的助理:“排異反應大家都有,但是身為管理層必須一視同仁,不然很容易有失偏頗。”
助理抿了一下唇,笑了起來:“好,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按照您的意思交代下去的。”
溫景梵點了下頭,和助理並肩走進電梯裡。
“溫總,我們現在先去哪裡?”
“先去監控室。”他回答。
助理還想說些什麼,按完樓層回頭去看他時,見他正專注地看手機,索性作罷。
未讀的簡訊有些多,他清理了幾條之後,手指移上去,觸到“隨安然”的名字上輕輕一點。
這還是她第一次給自己發資訊,而且……
溫景梵輕微地蹙了蹙眉,看完簡訊內容之後,似乎是微微怔了一下,隨即唇邊便不由自主地勾起,溢位個低低的笑來。
那笑聲毫不收斂,聲音沉沉的,就像是大提琴的低鳴,那種音質低調華麗,卻又因為壓得低,隱約便帶了一絲魅惑。
助理聽得耳朵發軟,心尖如有螞蟻啃噬,酸酸的,好聽得牙根都有些發癢……
他狀似若無其事地透過電梯金屬鏡面悄悄看過去一眼——
溫景梵正好站在電梯明亮的燈光下,雖然低著頭並看不清神情,只那上揚的唇角還是毫不掩飾他此刻的愉悅心情。
助理默默地收回目光,有些不解……現在還能有什麼事情可以讓溫總高興得笑出來?
溫景梵目光深深地看了那條簡訊良久,那笑容斂去之後又是輕輕地皺起了眉頭。電梯的燈光明亮,映在他微抬起的臉上,光影之間,他那清俊的臉緩緩歸於淡然。
擁抱著回憶的並不止有她一個人,溫景梵亦是。
他的回憶裡也有那麼一個明明本該是匆匆過客的人,長久駐留。
他想起前不久在盛遠酒店看見她時的樣子,她娉婷地立在酒店明亮的水晶燈下,身量筆直,一雙眼睛漆黑透亮,就站在他的幾步之外靜靜地凝視著他。
大概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時候的表情,並算不上多自然。唇角微微抿著,繃直成了一條線。
相比較五年前,她的模樣倒沒有大變化,只是清瘦了很多,也長高了些許。五官長開後精緻了不少,是一種直擊人心卻又沒有攻擊力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