岣嶁著的身影出現,在強烈的白日光芒下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依稀看見這老者穿著一件白色純棉汗衫,下身穿著黑色的大褲衩,腳上踢踏著這一雙拖鞋,手上一把蒲扇緩緩搖動著。
穿的很隨意,在北京能找出幾十萬這樣的退休老頭子出來,但是這位一出現,僅僅是在門口一站,卻給了在場所有人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不由得呼吸都有些沉重了。
葛增放眼睛也越睜越大,他迫切想看清來人的樣貌。又想起了剛才聽到的那句話,心頭頓時一沉,臉上有些發麻。
難道真是他?
不可能,他已經消失幾十年了啊。
怎麼會?
可是眼前這人帶給自己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只是鬆鬆垮垮往那裡一站,卻像是一座山頭壓在了自己的心頭之上,連呼吸都不敢用力了。
這一刻,葛增放想起了那個傳說,傳說那人叱吒江湖的那些年,說書做事有如猛虎出閘,氣勢逼人。雖然輩分不是最高的,但是威望卻高的嚇人,素有下山虎之稱,曾經多次調停門內各派的紛爭,門內只有他有這個能力和手腕。
連文興先生傳下來兩樣遺物都是人家繼承的,可想而知這人在門內的地位和威望如何。
現在,他又回來了。
何向東雙目已經被淚水潤滿了,他更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了,雖然已經有十幾年沒見面了,但他還是僅從第一感覺便認出了那人。
那人正是一直對自己諄諄教誨的師父啊,把自己視為唯一衣缽傳人的師父啊,把本門傳承信物傳給自己的的師父啊。
雖然當初只是相處了半年,可是在何向東眼中這個師父和方文岐並沒有什麼區別,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也是自己的父親啊。
在自己被人逼迫被人欺負的時候,他又回來了。
“師父。”何向東悲呼一聲,跪倒在地,眼淚不住往下流。
在場所有人都被何向東的舉動給驚住了,紛紛吃驚地看著來人。
葛增放豁然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何向東,再又轉頭看著來人,心頭顫抖不止,嘴唇都有些發白了,呼吸粗重又雜亂。
老者終於邁進房中了,所有人這才看清他的容貌,面淨無須,臉上帶著不少皺紋,但依然精神,眸子很黑很亮,看著讓人心頭有些發緊。
“是你。”陳義坊驚呼一聲,臉上有掩飾不住的驚色。
老者看看驚呼的陳義坊,微微點點頭。又看著跪在地上的何向東,微微嘆了一口氣,眼中流露出慈愛的神色,深深看了何向東一眼,也沒有讓他站起來,反而把目光看向了葛增放,問道:“是你要找我嗎?我來了。”
只是短短几個字,卻讓葛增放臉色大變,連身體都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幾步,有點承受不了張闊如帶給他的壓力。
李珂和王鑫磊看著自己師父不堪的表現,心頭很是震驚,又看著站在身前的老者,喃喃說不出話來。
老者繼續看著葛增放,眼神很溫和,沒有半點攻擊性,向前輕輕邁出一步,道:“老夫便是張闊如,敢問閣下有何指教。”
葛增放當時就打了一個機靈,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急忙擺手道:“不敢不敢,我不敢,您是前輩,我可不敢造次,不敢啊。”
他見到老者的第一面就認出來了,這就是當年大名鼎鼎的張闊如啊,雖然他沒有真正親眼見過此人,但他是聽著人家的傳說長大的啊,除了張闊如,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門內還有誰有這麼可怕的氣勢。
張闊如鼻頭髮出一聲輕哼,看著葛增放,淡淡說道:“不敢?我看你的膽子可是大的很啊。”
葛增放艱難嚥咽口水,頭皮都有些發麻,求饒似得說道:“先生,這都是誤會啊,誤會。”
“哼。”張闊如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