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向玢州,別以為他會是救封振蒼來的。”
紀策將茶杯放下:“咱們的暗報是越來越厲害了。”
“紀副使當時安排得好。”
“少來!怎麼以前不見這麼準!什麼時候啟程?部署好了嗎?多加小心!”最後那句,紀策當然知道自己多慮了,依遲衡的性格,只怕是一到昭錦城就已經秘密部署攻擊事宜了。
雪天裡,昭錦城鋪一層白玉似的雪,碎碎的。
大軍整肅,兵戈被雪覆了光芒,紀策舉一把玉骨的傘立於城牆之上,風捲大雪襲向人面撲撲簌簌散落,遲衡的盔甲看著都生冷僵硬:“紀副使,我走了。我走了,你可怎麼辦?”
紀策挑眉:“你走了,我歡送,你來了,我相迎。還能怎麼辦!”
遲衡湊到紀策的耳朵呵了一口熱氣:“晚上沒人給你暖手暖身子為你鑽燧取火了,可怎麼辦?”
紀策一愣,麵皮登時紅到脖子,舉起烏骨傘往前一拍拍在遲衡盔甲上,哐噹一聲脆響,烏骨傘上的白雪簌簌落了一地。遲衡將紀策拽入懷裡緊緊擁抱,哐噹一聲烏骨傘墜落在地。明鐺盔甲包裹著淡藍色的衣裳,心跳加劇。遲衡對著那微涼的唇狠狠地吻下去,舌頭長驅直入,吸去了所有的寒氣,直到那顫抖的身體變得火熱呼吸變得急促,遲衡才鬆開手,眷戀地說:“紀副使,等我回來!”
大雪蒼蒼茫茫,大軍卷雪而去漸行漸遠直化作點點微塵。
烏骨傘被雪白覆蓋。
紀策俯身撿拾,手才觸,就被那入骨的冷冰了一下。抖去傘上的雪,直起腰來,慢慢走回了將軍府。雪止,天晴。火爐很旺,燒得屋子暖融融的,走到那床邊,木箋牌輕輕的搖,映著雪後初霽的陽光,搖晃的字忽而明忽而暗,僧歸,燕歸。
燕歸,燕歸,人生得春遇幾回。
雪裡行軍談何容易,打起來都是傷人一千自損八百的事。
這一戰遲衡不得不發。
有暗報說,鄭奕和封振蒼已徹底決裂,發向玢州的鄭奕軍即日啟程。
鄭奕年初原也是寄希望於封振蒼壓制住乾元軍,他好攻下安州,之後無論是攻打西域還是攻打濘州都如探囊取物。但鄭奕卻萬萬沒有想到,乾元軍在幾度失守的敗局下,又生生地奪回了原來陣地,雙方耗損了數萬軍力,打了個不輸不贏。
但是,並非不輸不贏。
安州阻擋了鄭奕軍奪西域的步子——鄭奕眼睜睜看著西域各州以越來越快的速度入了乾元軍的囊中。
曙州、玢州同樣阻擋了鄭奕奪中原各州的策略——封振蒼沒能抵擋住乾元軍的攻擊,反而把源源不斷來援的鄭奕軍拉進了敗局中,鄭奕軍越陷越深,悔不當初。而在角力中,乾元軍已經奪下了曙州和大半個玢州。
所以說,看似不輸不贏,實際上鄭奕卻輸了好幾個州。
眼看玢州要淪陷,鄭奕終於改變策略。
遲衡知道,必須趕在鄭奕之前攻下玢州。
鄭奕可不是封振蒼。
封振蒼能耗幹,鄭奕軍可是越打越多越打越險的。到了曙州和玢州的邊界黑石陵,遲衡駐馬揚鞭:“季弦,記得年初攻下曙州時,鄭奕乘火打劫結果沒成。怎麼接下來他們又結了同盟,結果一年都沒動靜,到了年末了才恍然想起再來打劫一把?”
石韋脫口而出:“因為年初鄭奕找到了殺手鐧,寄希望於攻下安州。”
殺手鐧,自然就是宇長纓。要麼攻安州,要麼攻玢州,兩取其一鄭奕選擇了更為重要的安州。在他心裡,封振蒼的領地早就納為己有了,什麼時候取都是取,不急於一時。
結果沒想到,兩手落空。
遲衡仰望沉沉烏雲:“季弦,本來這次我打算和你好好將來年的攻擊佈置,並沒打算親征玢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