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委屈得想哭。
更讓她委屈的是,前天她跟爸媽說,生日想要一個公司晶片——很多同學都有,可以用來上網、聊天、導航、面對面影片電話,還可以下載課堂的全息錄影,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反覆觀看。
爸媽卻拒絕了她這一請求,理由是小孩子裝什麼晶片。
如果有晶片的話,她就不必被鎖在門外了。
明琅越想越委屈,蹲坐在門口,抱住雙膝,紅了眼眶。
她發洩似的咬住自己的胳膊,想留下一個帶血的牙印,以此表達自己的不滿。但太痛了。她咬了一會兒,悻悻地鬆了口。
這時,走廊盡頭傳來腳步聲和輕微的談話聲。
明琅心裡又憤怒又委屈,迫切地想要嚷嚷出來,沒看清是誰,就大叫了一聲:「——就不能進屋裡去說嗎?!」
話音落下,談話聲立刻消失了。
明琅卻有些尷尬。
不是因為這話不禮貌,而是因為她好像洩露了哭腔。
再也沒有比哭著罵人更丟臉的事情了。
讓她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的是,腳步聲在朝她靠近。
對方在朝她走來。
明琅渾身緊繃,心想對方要幹嗎,跟她打一架嗎?
她雖然打不過公司精英,但撂倒一個小混混還是綽綽有餘的。
誰知,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個銀髮綠眼、氣質清峻的男人。
明琅從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幾乎愣住了。
她語文不好——現在就沒幾個語文好的人,基本上每個人的腦子都被短影片和流行語塞滿了,沒有給文學留下任何餘地。
但她還是想出了一個很恰當的比喻。
——看到他,彷彿沉悶的暑熱都消散了。
他的身上似有一股拂曉般冷寂的香氣。
他銀白色的短髮,更是美麗至極,潔淨得帶上了幾分攻擊性。
與骯髒、汙黑的樓道形成鮮明的對比。
明琅忽然有些自慚形穢。
不過,這種感覺只維持了幾秒鐘,很快她注意到男人的大衣、襯衫和皮鞋都價值不菲。
尤其是手腕上的腕錶,雖然她不認識牌子,但長了眼睛,看得見質感。
他手上那塊表,一看就很貴很貴。
貴得她心煩意亂,更想大喊大叫了。
明琅惱火極了,心想,怎麼哪兒都能碰到有錢人?
有錢人到這兒來幹嗎?買房嗎?現在拆遷又不給錢了。
她猛地一抬頭,對男人怒目而視:「看什麼看!」
說完,她腳趾頭又尷尬地縮了起來——這一回,她好像不止帶上了哭腔,還破音了。
她越發討厭這個有錢的不速之客,瞪著他,喘著粗氣,想用獸類般抽泣的聲音把他嚇跑。
男人卻沒什麼反應,離她更近了一些。
明琅看到他皮帶上的槍套,隱約露出銀灰色的槍柄,陶瓷塗層,不會折射出一絲一毫的光線——隱蔽、輕便、耐磨。
她渾身僵硬,腦中瞬間閃過數十條逃跑路線,以及課間練的防身操。
但那些東西在真槍面前,都變成了一個笑話。
她跑得再快,也跑不過子-彈。
明琅想,她還是過得太好了,以至於失去了最基本的警惕性。
下一刻,男人卻掏出一塊手帕,遞到她的面前,溫和地說道:「你好,我是新來的住戶,嚇到你了嗎?」
明琅沒有接,警惕地看著他。
「我姓沈。」男人微笑著說道,「you can al call dan,that’s what ost people call 」(你也可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