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瑜像一隻激怒的貓,憤憤摔門離開了。
回到家,她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專心致志地寫採訪大綱,不再搭理陳側柏。
一切又回到了互相坦白之前。
她悶在書房裡,寫採訪稿子;陳側柏則坐在客房裡,遠端指導研究員的實驗。
房子的隔音效果太好,一旦關上門,就徹底隔絕了彼此的動靜。
秋瑜寫稿子寫得心煩意亂。
最讓她煩悶的是,窺視者還在看她。
視線冰冷,意味不明,長久凝固在她的身上。
夫妻吵架有什麼好看的?
秋瑜頓了一下,拿著平板,新建一個空白文件,用觸控筆沙沙寫道:我知道你在看我。
她想了想,又寫:
也許你自認為隱藏得很好,但有的習慣是改不掉的。
秋瑜並不知道窺視者是誰,對「他」的身份也毫無頭緒,這麼寫是想把他誆出來,並不是真的發現了「他」的某些習慣。
寫完以後,她默讀一遍,又覺得自己很無聊,面無表情地清空了文件,繼續準備明天的採訪。
然而,就在這時,她突然收到了一條陌生簡訊。
與騷擾簡訊不同,這條簡訊一切都是未知的。
發信人未知,地址未知,連運營商都是未知。
簡直像憑空出現在她晶片裡一般。
[未知]:什麼習慣?
秋瑜盯著這條簡訊,呼吸陡然急促幾分。
按理說,她應該立即告訴陳側柏,讓他幫忙定位窺視者的身份和地址,可想到他說的那些混帳話——
「我不需要你幫忙套話。」
「沒什麼好說的。」
「我不喜歡你提到過去。」
「隨你。」
……
一天的時間,他居然冷漠地拒絕了她四次。
想到這裡,秋瑜繃著臉打消了告訴他的念頭。
秋瑜:你自己心裡清楚。
[未知]:你在故弄玄虛。
秋瑜對待窺視者毫無對待陳側柏的耐心,翻了個白眼,一邊寫稿一邊糊弄「他」:
你覺得是就是吧。
這一回,窺視者頓了幾秒鐘,才回復道:
你不高興,是因為你丈夫沒有告訴你他的秘密嗎?
秋瑜:關你什麼事。
[未知]:你沒想過他為什麼不告訴你麼。
秋瑜一怔。
同一時刻,客廳裡。
陳側柏坐在沙發上,鏡片後的眼中閃爍著無機質的銀光。
投射在他視網膜上的,正是[未知]與秋瑜的聊天記錄。
明確拒絕秋瑜,惹她生氣後,卻又以窺視者的身份去試探她的態度。
這種行為,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至極。
可是,他瘋了似的想知道她的態度。
幾乎是鬼使神差地給她發了一條訊息。
陳側柏拿出煙盒,低頭銜住一支煙,走到陽臺上,滑動打火機點燃。
陽臺之外,各式各樣的霓虹燈漸次明亮。
時紅時藍的霓虹燈光在他冷峻立體的臉上流轉,卻沒有給他的眉目增添半分暖意,反而呈現出一種古怪的割裂感。
似乎在他臉上流轉的,並非明滅閃爍的霓虹燈。
而是他冷靜、偏執、自相矛盾的靈魂。
這時,秋瑜回覆:什麼意思?
陳側柏漠然吐出一口煙:
意思是,他可能跟我一樣,對你抱有見不得人的想法。
書房裡,秋瑜倏地起身。
她站起來後,才發現自己反應過激,悻悻坐下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