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我來。”盛緒捏住虞文知的手,把溼巾抽出來,胡亂給自己擦。
當著虞文知父母的面叫哥哥,他多少有點不好意思,於是含蓄地叫了隊長。
虞文知心知肚明,也就隨他了。
“晚上回去衝個澡。”>/>
“我們接下來去哪兒?”盛緒將溼巾捲了卷,攥在掌心。
空調風帶走體表的水汽,留下一晃而過的清涼,盛緒的汗也漸漸褪去了。
午後的南洲是一片明黃的色彩,濱海大道兩側就能看見波光粼粼的海面,漁船在港口停泊,幾座朦朧的海島在地平線上起伏。
這是座很美的城市,盛緒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風光,於是便忍不住目不轉睛地盯著外面。
顏衾體貼道:“餓了吧,叔叔阿姨帶你吃我們南洲的特色小吃去。”
虞析延是個嘴有點笨的高階工程師,好不容易逮到能接上的話茬,連忙道:“對,這邊的海鮮很好吃,燒烤啦,蒸著都不錯,糯米椰子飯也好吃。”
“不。”虞文知卻出言駁回了父母的建議,他望向如今溫柔的南洲,語氣輕緩,“先帶我們去汀芳鮮花店。”
“你去那裡幹嘛?”顏衾扭回頭,好奇地問。
虞文知笑笑:“有點事。”
盛緒隱隱察覺到了什麼,目光頃刻間從風景裡收回來,落在虞文知寧靜的面龐上。
車很快到了汀芳鮮花店,虞文知跳下車,報了訂單號,從裡抱出一大束花,乍一看有繡球,玫瑰,菊花,勿忘我。
花瓣全部都是白色的,只有花蕊泛著不搶眼的淡黃。
虞文知小心地抱著花束上了車:“去一零二紀念館。”
顏衾和虞析延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盛緒的手指卻慢慢收攏,緊蜷在掌心,也在皮質坐墊上留下了擠壓的痕跡。
他明白虞文知要帶他去哪裡了。
到了紀念館門口,已經是下午三點,還有兩個小時就要關門了。
館內早就沒有了參觀人員,只有一位大娘在打掃著院內被雨水打落的樹葉。
紀念館需要憑身份證登記參觀,負責登記的大爺已經在這裡工作十年了,他熟練的接過虞文知和盛緒
的身份證。
他的眼鏡滑到鼻樑處,目光向下瞥一眼,看到虞文知的住址:“喲,本地孩子,現在都是遊客來得多。”
他很快將虞文知的身份證放在機器下掃描,然後接過盛緒的。
也是瞟了一眼,卻在看到盛緒的姓時微微怔住。
工作十年,大爺已經將館內紀念的名字倒背如流,所以看到相關姓氏難免敏感。
當年,也有一個姓盛的年輕軍官,和夫人一同葬身在風暴潮裡,據說是夫人所在的救援艇翻了,而他毅然去救夫人
兩人還剩下兩個未成年的孩子。
紀念館中央的青石板上,刻著一個個名字,刻跡已舊,但刀鋒遒勁,風骨峭峻,彷彿輝映著那些縱身風雨的英魂。
“哥哥。”盛緒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已然啞了,只吐出兩個字,喉管鼻腔竟泛起酸澀來,逼得人想要落淚。
虞文知抬起眼,望向靜臥夕陽中的兩個名字:“不是說見家長嗎,我也來見家長了。”
他將花輕輕放在紀念碑前,拉過盛緒的手。
“盛叔叔,葉阿姨,上次來沒好意思和你們介紹自己,我叫虞文知,是盛緒的愛人。”
“曾經困擾我們的事已經解決了,我終於把他帶回了我的家。”
虞文知語氣和緩溫柔,像是在講述一個溫馨安寧的故事,夕陽,樹蔭,徐徐海風,抵肩而立的兩道身影,編織成足以告慰曾經的美好夢景。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