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表示沒聽說過:“他都跟你說些什麼來著?”
冰兒冷冷地說:“說是您如今的身分不同了,貴妃是‘四妃’之首,要尊稱您為娘娘,見面請安磕頭,一律要按宮裡的規矩,誰要是不遵從,犯了錯,一律照‘司禮監’定下的規矩處置,可嚴著呢!”
春若水哼了一聲,不屑地道:“又怎麼啦!擺這一套又嚇唬得了誰?不過,倒是委屈你了。”
冰兒抹淨了臉上的淚,搖搖頭,嘆口氣說:“我又算得了什麼,只是為您,娘娘,如今您的身分不同了,已經是出閣的人了,可不比以前……”忽然發覺到小姐的臉色不對,下面的話,可就沒敢再說下去。
平心而論,對於春若水迫嫁漢王朱高煦這門婚事,冰兒是一千一萬個不樂意,對於春若水心裡所屬意的那個君無忌,她可又是滿懷同情,滿心地抱不平,不過一切從大局著想,又將奈問?春若水的任性脾氣,她比誰都清楚,果真要是對君無忌心存不死,往後可保不住不會胡來,那可關係著春家門風的大事。漢王朱高煦焉能有此大量,吞得下這口鳥氣?一個招惱了,那還了得?正是為了這些,冰兒才不得不善盡她“忠心報主”的職責,更何況春夫人和二爺的一再囑咐,如今她才似覺出這個“偏房丫環”的差事,敢情並不輕鬆,較諸昔日的隨心清閒,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可是小姐她心裡到底是存著什麼打算,她還真摸不清楚。但她卻瞭解小姐的個性——你有千方百計,我有一定之規,一經她決定了的事,山也甭想擋住,可真令人心裡納悶兒。
“王爺他的人呢?上哪去了?”
“我不知道!”春若水強壓著心裡的無名之火:“這是他的家,他愛上哪裡就上哪裡,我管得著麼?”
她可真有點不瞭解冰兒這個人了,凌厲的眼神,狠狠地逼視過去。
“您可別多心,是馬管事要我來打聽的!”冰兒說到這裡,忽似想起,匆匆站起來道:
“我得走了,馬管事那邊,還等著我的回話呢!”
話聲方住,即聽得門上輕叩,傳過來一個尖細的口音道:“奴卑馬安,給娘娘問好,請娘娘賜見!”
冰兒神色一愣,忙自小聲道:“就是他,馬管事!”
春若水冷冷地說:“就說我睡了,不見!”
冰兒剛要照回,門外的馬管事已咳了一聲道:“奴卑奉旨,跟娘娘傳話來了!”
這麼一說,倒不能不見他了。春若水隨即自個兒坐好,向著冰兒努了努嘴,冰兒會意,應了聲:“來了!”徑自過去把門開了。
門外站著三個人,除了為首的總管太監馬安之外,身後還有兩名侍女,每人手上託著銀盤,置著覆有碗蓋的青花細瓷。
冰兒向著為首的馬安請了安,退後閃開,馬安便自同著身後女侍走進來。
“卑職,漢王府總管太監馬安,叩見娘娘。娘娘大喜!”邊說邊下跪叩頭請安。
隨行的兩名女侍,垂目下視,一切都顯示著漢王府的規儀,不比尋常。
這個馬安總有六十多歲了,卻因為早年閹勢,雄勢不張,臉上不生鬍鬚,說話細聲細氣,看起來倒像是個老婆婆,身材偏高,有點兒貓腰駝背,眉細而濃,額窄而尖,深陷在眶子裡的一雙眼珠於,尤其活溜,一眼即能判出.是個工於心計的人。叩頭之後,圓睜著一對活溜的小眼睛珠子,直向春若水瞅著,期盼著對方貴妃娘娘的一聲賜起。
春若水不是不知道這個規矩。卻偏偏耐下性子,遲遲地才吩咐了一聲:“起來!”
馬管事瘦臉上著了一抹紅暈,頗似委屈地低頭笑著:“奉王爺旨意。娘娘累了,今天又沒好好用飯,特別關照廚房給準備了幾樣精緻菜餚,請娘娘品嚐品嚐!”說罷,手勢略揮,隨行的兩名女侍,便即過去在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