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等著,見她出來,燕昭急急攔住她問道:“不是已經好了麼?怎麼還會發熱?”
他只是疑問,並非質問顧朝歌的醫術,但是他生得高大,說話中氣十足,再加上焦急,口氣又要強硬三分。顧朝歌被他震住,生生愣在那裡,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心裡更加覺得是自己的過錯,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你別怪她,若不是……咳咳……若不是薛大先生和我們倆熬了一宿,何至於此,”是伊崔的聲音,他好像不太舒服,坐在屋前的木墩上,輕輕咳了兩聲,“阿昭,快讓人家大夫進去診病。”
他不說這句話,燕昭也是要放行的,看著顧朝歌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燕昭嚇了一跳,檢討自己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壞事,惹得這位顧大夫眼淚汪汪。一聽伊崔說話,他忙不迭地放行,甚至恭敬地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顧朝歌進了屋,看見病人才自在起來。薛吉的發熱不嚴重,她臨時開了方子,讓薛家人抓了藥煎好之後,薛吉只喝了一次,半個時辰之後就完全退熱,見效不可謂不快。
燕昭和伊崔在外面等著,直到薛吉的發熱退去,確定無礙方才告辭離開。顧朝歌從裡面走出來,看見伊崔還在咳嗽,她猶豫了一下,走上去小聲問他:“我幫你號號脈吧?”
燕昭贊同:“是啊阿崔,你今天早上一直咳。”
“不用,這點小病,我自己知道如何治,”伊崔輕描淡寫地拒絕了顧朝歌的請求,“今日來安還有事,我們該走了。”
“哦,好的,”顧朝歌點點頭,“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箱籠就……”
“你留下。”
呃?
顧朝歌抬頭,驚愕地望著發話的伊崔,緩緩地指指自己:“你們走,我留在薛家?”
不知怎麼的,她瞪大眼睛驚愕的樣子,特別像被無情的主人拋棄的小動物。同意這個決定的燕昭默默轉過頭去,不忍心看。
伊崔嘆了口氣,扔開柺杖,搖晃兩下,藉著院中木墩的力量勉強站立,對著顧朝歌行了一個大禮:“勞煩顧姑娘照料好薛先生。半月後我們來接薛先生,這半月之內則有勞姑娘費心,勿要讓薛先生的身體出岔子。”
“伊崔在此多謝顧姑娘援手之情,來日必報。”
第8章
滁州自古有“金陵鎖鑰,江淮保障”之稱,交通便利,戰略位置頗為重要,它很榮幸地成為燕昭佔據的第一個州,滁州城也成為燕昭目前擁有的最大城池。
攻下滁州後,燕昭所率領的紅巾軍這股始終默默無聞的反叛勢力,將很快為官府和其他叛亂者所知,這通常意味著更大的惡意即將來臨。
不過在惡意到來之前,燕昭還有時間喜氣洋洋,興高采烈地來接答應出山的薛吉。
經過半月的調養恢復,薛吉的身體和精神都已經徹底復原,神采奕奕,看上去甚至比生病之前還要康健。
燕昭對此當然十分高興,這意味著薛吉立即可以走馬上任,解決他身邊文士短缺的大問題。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那就是他左看右看,都沒看見另一個人。
“薛先生,顧姑娘呢?”燕昭坐了半天,只看見薛夫人在收拾行李,就是沒瞧見顧朝歌的人影。
這小丫頭片子跑哪裡去了?難道是生他和伊崔的氣,怪他們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所以躲在屋子裡不肯出來見人嗎?
還有伊崔,也真夠無情的,當初是他提議把顧朝歌留下,如今卻不來接她。藉口事務繁忙和腿腳不便,把接人的活扔給他一個人幹。難道他就不忙嗎?
“朝歌一早便被叫去鄰村出診了。”
薛夫人的回答出乎燕昭的意料之外。
“出診?”
“是啊,除了來安村,附近幾個村子的村民生病,都找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