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全然無情的。足矣,這一生!來世,她一定要做他的心上人。
提起體內殘餘的真氣,焰娘吃力地迫自己回覆常態,“儂終於上當了,卿郎。”他是有情之人,她不要他有任何的難過,也不要他親眼看到她死後的狼狽。她寧可他永遠討厭她、棄她。
卿洵聞言臉色一變,不待分辨已一把推開她。他沒想到她竟然無聊到開這種玩笑,立起身來,惱她的奸狡,更惱自己過激的反應,他額上青筋暴漲,雙眼凡欲噴出火來。看到仍躺在地上,姿勢極為撩人的焰娘臉上浮著得意的笑,他本來快要爆發的脾氣被突然升起的厭惡澆滅。這種女人,不值得他動氣。
“沒見過你這麼下賤狡詐的女人!”他鄙視地冷斥,一個字一個字便似冰珠般從牙縫裡迸出來,彷彿想將她的那顆汙穢的心凍僵。
焰娘身子幾不可查地一顫,強抑劇烈的心痛,露出一個風情萬種、騷媚人骨的蕩笑,嗲意粘人地道:“還是儂瞭解人家。依不知道奴家方才可是鉚足了勁誘依上鉤,就怕儂這大木頭不解風情,讓人白費心思呢,還好儂始終是喜歡人家的,不枉奴家對依的一番心意。”口中如此說著,她卻知道自己快支援不住了,卿洵再不走的話,她可能真要白費心思了。
卿洵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動想伸向她雪白粉頸的雙手,唇角上揚,襯著臉上的血跡,形成一個猙獰駭人的微笑,語氣又恢復了日常的木然,“不要再讓我見到你,除非你想勾引閻王。”語畢不再看她一眼,轉身離去。她總是有辦法撩撥他的情緒,以後,他再不會給她這種機會。
在簷下他碰到不知何時躲到外面的時奴兒,面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心中浮起焰孃的話,轉念間已越過她,步入荒涼的曠野中。
卿洵一走,焰娘立時不支地倒伏於地。長髮散落,嘔出大量的血,噴在地板上。
這一切都要解脫了吧……
“為什麼要騙他?為什麼?”耳邊傳來葉奴兒痛心的責
問,那聲音遙遠得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她的頭被人抬起,放入一個很軟的懷中。
是誰?她奮力地睜開眼,看到一張沾滿淚水的美麗臉龐。奴兒!她在哭,是為了自己嗎?一絲淺笑浮上唇畔,那雙已不再光彩照人的美眸再次緩緩閉上。這一世,還是有人關心她的,她還要什麼呢?
她終於知道自己永遠也學不來為了生存便什麼都不在乎。曾經,她以為自己做到了,現在她才明白為了心愛的人,為了真正在乎自己的人,甚至僅為一句真誠的話,一個友善的眼神,她都願意用生命來交換。
焰族女兒的命一向不值錢,她又何曾例外,尚幸還有人會為她落淚,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喂焰娘服下一顆司徒行遺留下來的治傷藥。葉奴兒將她移到自己的床上,輕輕為她蓋好被子。看著她蒼白安詳的臉,葉奴兒心中升起一股濃濃的恐懼,焰娘不想活下去了,說不上為什麼,她就是知道。如果她不想活,沒有人能救得了她。
“焰娘。”葉奴兒輕輕地喚道,纖手將她散在臉上的長髮小心拂開。焰孃的痛她感同身受,只是怎能因此而放棄生存的權利,“卿洵不要你,傅昕臣不要我,那又有、又有什麼關係?在沒見著他們之前我們不也活得好好的?現在只是又回到那段日子而已……”嘴上雖如此說,葉奴兒卻知道再也不一樣了,心都不在了,怎會再一樣。
葉奴兒趕緊停住,讓腦中保持空白,只因害怕想起傅昕臣離開後的那段日子,那種痛苦勝過以前所受折磨的千倍萬倍,她沒有信心自己能再承承一次。
“焰娘,焰娘……”隔了半晌,葉奴兒壓下胸口蠢蠢欲動的痛楚,喃喃細語:“外面的花都開了,到處都是,你和我一起去採好不好?奴兒一個人……很孤單……”她難過地將頭枕在焰娘臉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