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看他們兩的傻樣,心情終於好點,唇角勾出個笑,活脫脫一個反派,「你不會忘了你開學之前你說一鳴的演奏會砸了就把弟子分給我的吧?」
衛叢遲鈍的大腦不停轉動,終於想起來他們開學聚會時,他喝醉了和王曦打的賭。他又回想起有老師都反對的時候,王曦一聲不吭的樣子。
剛剛的晴天霹靂瞬間變成了電閃雷鳴。
衛叢覺得自己要心梗了。
同樣感覺要心梗的還有簡一鳴,得知自己被賣了的小傢伙,想到未來高二在王曦底下討生活的樣子,眼淚都要出來了。
王曦也不管兩個同出一源的戲精,淡定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大紅袍,是他喜歡的味道。
簡一鳴寫完了反省之後就被趕了出去,臨出門前還哀怨地看了一眼衛叢,像極了個受委屈的小媳婦,可衛叢看到他15歲就長到了一米七幾的大個子,只想吐槽沒有心疼。
「明天記得把今天演奏的分析和你對兩首奏鳴曲的理解交給我。」王曦在他出去之前還吩咐了一句,簡一鳴真的就剩下淚汪汪了。
考完試怎麼還有作業?!
老師你好殘忍!
學生一走,衛叢就恢復正常了。
王曦真的難以理解衛叢的腦迴路。別人都是無論如何都在學生面前保持嚴肅嚴師狀態,就是衛叢這傢伙反其道而行,特別愛在簡一鳴面前演戲。簡一鳴高一開學的時候還是個陽光正常的好孩子,現在的畫風,王曦都覺得不忍直視。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王曦問衛叢。
儘管他們多年好友,早在留學的時候就已經認識,在外人看來兩人的關係好得不行,不然王曦也不會放棄了首都音樂大學的邀請,反而蹲在臨音附中。可王曦卻覺得自己並沒有別人看起來的那麼瞭解衛叢,他不明白衛叢為什麼會突然注資學校當起校長,也不懂他究竟打算把簡一鳴引向何方。
「就是讓小崽子看看什麼叫天高地厚。」衛叢笑了起來,「一時意氣隨便挑曲子可不是好事。」
王曦無語。「我記得你剛出道的演奏會……」
「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衛叢趕緊打斷他的話,「就是我吃過的虧,不能讓他也重蹈覆轍。」
你確定不是「讓他也嘗嘗看」嗎?
「不過他那首蕭邦的……彈得還不錯。」王曦用詞非常謹慎。
「哼,還差得遠呢。」
「確實,」王曦想起來又瞪一眼衛叢,語氣陡然險惡起來,「我還沒問你,為什麼小問題會這麼多?怎麼給他練基礎的?」
「那不是……你也感動到了……」
就是因為這樣才更生氣!
王曦沒好氣地想。
對聲音極其挑剔、耳朵靈敏的人來說,聽簡一鳴彈的蕭邦就像吃魚一樣,魚是香的、好吃的,可總有那麼一點點魚骨卡在牙縫裡,不至於如鯁在喉,也十分困擾。
明明完全可以做得更好!
衛叢在他的瞪視下表示投降,雙手把弟子賣掉:「下學期拜託您了,王老師!」
王曦:「所以你對一鳴未來是什麼規劃?」
「有什麼規劃,那不還是個小baby嗎?」衛叢裝傻。「他還差得遠呢。」
王曦懶得跟他胡攪蠻纏,簡一鳴這樣的苗子,完全有能力走到國際舞臺上,侷限在國內平臺是一種可恥的浪費。他腦子裡把這三年的國際比賽都過了一遍,過年之後有花賽,再過幾個月有奧克萊、莫斯本兩項國際賽事,柴賽的青少年組比賽也在之後開始選拔,接下來就是後年的奧賽了。
花賽和奧賽五年一屆,每次都是前後腳一年舉辦,奧克萊、莫斯本兩年一屆,小柴賽四年一屆,剛好都在這幾年扎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