罈子打翻,不好收拾,這不就跟著皇后娘娘來看看?”
這哪兒是擔心我,簡直就是想看熱鬧,我真想拿馬鞭抽他:“蕭千清,有話好好說,捏腔拿調的你煩不煩?”
“啊,不好意思,惹皇后娘娘厭煩了呢,”他撩了撩披在肩上的長髮,自憐自傷的哀嘆:“我果然還是很惹人討厭罷。”
不說還可以,一說居然變本加厲,我翻翻白眼,懶得理他,最後加一句:“都到外面了,不準再叫我皇后娘娘。”
蕭千清懶懶的應一聲,不知道到底聽進去了沒有。
回到總堂之後,安排各人的去處,御前侍衛那幫人,統一了口徑說是一群慕名結伴投誠的義士,安排在一水院直接聽從蕭煥調遣,酈銘觴是神醫,另撥院子高高供起,蕭千清和熒是客人,也撥了院子好好安頓。
唯獨我,我還是剛入門的小弟子,鞍前馬後的跟在閣主身邊效力。
第一天回來後積壓的事務很多,回到一水院的水榭,就看蘇倩帶著一撥一撥的人出出入入,卷宗帳薄什麼的一本本的塞過來,看得站在蕭煥身後待命的我都頭暈。
不過這些東西還是比紫禁城裡那些夾七夾八說不清楚的官樣文章看起來要輕鬆的多,邊看邊聽,我也聽懂了幾件事情,最讓我關注的一件是:由於盤踞長江下游數年的七不塢勢力瓦解,江浙一帶有名的絲綢商聞應天把今年後半年全部進京貨物的運送都委託給了鳳來閣。可以預見,鳳來閣在以往一直想要插足卻從未有很大進展的營運業,也將漸漸的站穩腳跟。
而這一切,只是由蕭煥在深夜出去殺了十幾個人就辦到了。想一想漕運幫派互相廝殺數十年,為爭一個碼頭就血流成河的情況,這樣真是再便宜不過。難道這就是武功高的好處?
胡思亂想著,天色漸漸晚了,事務也處理的差不多了,蘇倩讓侍女撤了桌上早已經涼透的那壺藥茶,換上一壺新的,然後去吩咐廚房準備晚飯。
屋子裡就只剩下我和蕭煥兩個人,他端起散發著嫋嫋藥香的茶碗放到鼻尖聞了聞,終於還是又放下,回頭看到我,指了指桌旁另一把椅子,笑笑:“忘了叫你先回去了,沒有外人,坐下休息一下吧。”
我拉椅子坐下,燭火在眼前跳動,前幾天在行宮他一直躲著我一樣,我們很少能夠說話,現在突然坐在一起了,居然有點尷尬。
為了緩和氣氛,我把放在桌子上的茶碗端過來嗅嗅,藥味濃的直衝鼻子,不用嘗也知道很苦:“酈先生要你喝的吧。”
他頗無奈的嘆了口氣:“簡直要命。”
我忍不住笑了:“不管怎麼說,好過你自己做的那些用糖包了的藥丸。”
他又嘆了口氣:“藥只要吃下去不就好了?”
“那是你自己以為。”我不以為然地輕嗤。
他笑了笑,隔了很久才再次開口:“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你適合什麼樣的武功,到底應該教你什麼才好,昨天終於給我想到一種,那種兵器應該很適合你來學,進益也會比較快些。”
“什麼?”我有些愣。
“你不是拜在我座下,要跟我學武的嗎?”他笑:“楊柳風已經斷了,也該給你找個新兵器了,況且,我一直覺得,你不適合用劍。”
我這才醒悟過來,笑笑說:“用什麼都無所謂吧,反正我練什麼都是半吊子。”
“不能那樣斷言的,”他慢慢解釋:“每個人生來的資質不同,再有天分的人,如果沒有選對道路,也一樣學無所成。我覺得你並不是沒有練武的天分,而是沒有選對道路,劍和你的性子合不來。”
我點點頭:“嗯,我小時候就老想這麼一個長長的把子,拿在手裡揮來揮去有個什麼勁兒啊。”
他笑笑,沒有再接話。
燭芯燃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