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人的,騙人的,”我擺擺手:“我沒懷孕,輔政只是幌子,到時候皇位還是你的,我不會拐彎抹角,說話一定算數的。”
蕭千清頗有些無奈的點頭:“在下謹遵皇后娘娘懿旨。”他說完了,挑起嘴角笑了笑說:“你應該很討厭我的,為什麼要幫我?”
“誰知道。”我笑笑,重新起身走到視窗:“也許只是不想讓太后他們太舒服罷了。”
窗外的人流穿梭不息,他們頭頂的一塊塊白布也跟著晃動,按理說國喪期間是禁止一切買賣的,但現在臨近年關,老百姓忙活了一年,不容易想好好過個年,就算是禁大概也是禁不了的吧。
其實這樣最好,就都還這麼忙忙碌碌喜氣洋洋的吧,不管是不是國喪,活著的人還要活下去。
我把手伸到窗外,接住了一片從房簷上漏下來的雪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又開始下雪了。
今天是臘月二十三,距離德佑九年的元旦,還有七天。
上卷:王風篇 第二十七章
德佑八年臘月二十六,大喪的第三天,群臣以帝位不宜久懸為由,上表勸諫皇太后選立新君。
臘月二十七,豫王蕭千鴻被特使匆忙從封地請來京城,這位年僅十一歲的親王馬上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同日,率領著勤王大軍到達京城的五位蕭氏宗室親王身披重孝哭進紫禁城,在靈柩停放的奉先殿拜祭了皇帝的英靈。
臘月二十八,久談未果的宗室親王們和皇太后正式鬧翻,五萬勤王部隊和拱衛京師的十衛羽林軍開始在城外對峙,戰事一觸即發。
臘月二十九,剛歸順不足一月的承金國重新出動鐵騎進逼山海關,危機重新籠罩在帝國上空。
也是在這天,豫王蕭千鴻的登基大典在紫禁城裡匆忙舉行,這個孩子裹在明顯是被臨時改小的袞冕裡,在中極殿接受百官的朝賀,然而沒等禮炮和奏樂聲響起,一隊身份不明的衛兵就衝進了紫禁城,當朝臣被明晃晃的利器逼到角落裡瑟瑟發抖的時候,他們終於明白了所謂權力的核心,是這些冰冷的兵刃。
留下蕭千清,我提著刀一步步走到太后面前,我身上披著的鎧甲嘩嘩作響,我的皮靴咄咄敲在御道上鋪著的猩紅地毯上,聲音沉悶。
我把刀架在太后白皙豐腴的脖子上:“你輸了。”我的聲音因為連日的騎馬馳騁而有些沙啞,我剛從山海關回來,在那裡,我不但借到了庫莫爾的十萬鐵騎,而且憑藉身上蕭煥的親筆遺詔徵得了戚承亮的支援,只要我一聲令下,戚承亮就會開啟關門,引導著十萬女真騎兵直搗京師。
太后的臉色很蒼白,她緊盯著我的臉,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收起刀,撇下她,越過縮在一邊的瑟瑟發抖的蕭千鴻,徑直走出去。
內宮裡還有零星的廝殺聲,那是哥哥帶著我們家眷養的死士在和御前侍衛們糾纏。
剛下過雪,乾清門廣場上還堆積著些積雪,諾大的廣場空無一人,我穿過廣場,走向奉先殿。
奉先殿裡掛著巨大的靈幡,轉過靈幡,殿正中停放著一具高大烏黑的棺木,棺木旁的數百盞長明燈,在似有似無的寒風裡微微搖晃。
殿裡很靜,大多數人都到外廷參加喜慶的冊封大典去了,留在梓宮裡守靈的不過是幾個小宮女。
我又往裡走了幾步,隱約聽到大殿的角落裡有什麼人在小聲的哭泣,我轉過棺木,看到一個小宮女縮在棺木旁壓抑的哭著。
聽到腳步聲靠近,那個小宮女連忙摸了摸眼淚,慌張的站起來。看到她的臉,我愣了愣,她是武憐茗,那個被我戲弄過的武昭儀。我記得出過事之後她就被奪了封號,可能以後一直在什麼地方做宮女。
看到是我,武憐茗也愣了,她慌著福了福:“奴婢見過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