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2部分

徐靖之答:“職業使然,我在坐在廊下的男子身上聞到了一股極淡的藥味。”

裴楷之問:“你聞到了什麼?”

“白及和煅石膏。”他天生嗅覺比旁人靈敏,加上後天刻意的培養,又是醫者,對藥草十分敏感,旁人聞不到的他都能聞到。

裴楷之也在軍中呆過一段時間,白及和煅石膏是用來治療刀傷劍傷之類的,這點常識他還是知道的。可徐靖之連這都能聞出來不免讓他訝異,失笑片刻:“那你還聞出什麼來了?”

徐靖之道:“陳美人是發燒,她衣服上有黃芩的味道還有一絲汗味,想來是沒有洗澡。”

裴楷之輕訝一聲,笑了起來,其實兩人以前並無深交,嚴格來說,徐靖之和誰都沒有太深的交情,整日窩在家中研究醫術藥理,做起事來一絲不苟甚至讓人覺得無趣。裴楷之知道他醫術厲害,卻沒想到連嗅覺也如此敏銳。不由便有些佩服起來,笑著問他:“那你從我身上聞到了什麼?”

“豬胰子味以及衣服上沾染的麝香味。”

裴楷之撫了撫衣袖,“這味我也能聞到。”

徐靖之看了他一眼,補了一句:“還有發情的味道。”

裴楷之:“……”是誰說徐靖之無趣來著?倒尋起他的開心來了。

“不過這些還不算什麼。太后靠近我說話時,我聞到了榆白皮和當歸的味道,儘管她衣服上燻了麝香,我還是聞出來了。”

“榆白皮和當歸是做什麼用的?”

“治墮胎後,下血不止。”

一個守寡的太后竟然要墮胎?這意味著什麼?

裴楷之靜了片刻,不可思議地打量起徐靖之來:“真是奇了,旁人難以輕易探到的秘辛,你一個鼻子就能聞出來。佩服佩服。”

徐靖之頷首道:“能讓長安侯佩服,我也很榮幸。”

☆、醫德問題

翌日,徐靖之要給陳皓施針,摒退了所有閒雜人等,陳皓已經清醒過來,堅持要讓商遙在一邊陪著他,否則他就不配合治療。太后身體本就有些不適,被任性至極的兒子氣得更加不適,她對商遙最不滿的地方就是她過多地吸取了兒子的關注,陳皓後宮佳麗不少,但大都是抱著玩弄的心態,這回顯然是動了真心。但終究拗不過兒子,便答應下來。

商遙趕過去時,宣和殿內重重帷帳放下來,兩名宮女分立在帷帳兩側,長安侯獨自坐在靠窗的榻上,以手支頤,似在沉思。

商遙心頭一甜,還沒來得及仔細回味——這時,宮女撩開帷帳:“娘娘進去吧。”

商遙便進去了。太后、徐靖之、普華居士都在,陳皓一見到她就命令說:“以後你就呆在宣和殿,不準離開。”

聲音透過厚重的帷帳傳到坐在窗邊的長安侯耳朵裡,他抬了下眼皮,片刻後又歸於平靜。可惜這平靜並沒有維持多久,陳皓又說了一句話:“你來給朕寬衣。”

裴楷之頓住,因自幼承的家訓便是“見喜不喜,處變不驚,遇事不改常態”,縱然心裡不痛快到了極點,表現在臉上也不過是微微勾了唇角意味不明的一笑。

商遙倒沒什麼,只是脫個上衣而已,又不是沒見過大夏天光著膀子的男人。她探身過去,陳皓一直臥病在床,只穿了白色的單衣,十分好脫,只是她手剛摸到他胸脯上便被陳皓按住了,話裡不免帶了一絲調情的意味:“慢一點,小心扯到傷口。”

慢你個頭!重要的是體內的毒,不是傷好嗎?商遙快煩死他了,殘忍至極又幼稚至極的年輕帝王。她麻利地剝下陳皓的上衣,藉著放衣服的動作退到帳外。

陳皓還不依不饒的:“怎麼出去了,過來……啊……”話還未說完就被徐靖之出其不意的一針扎得說不出話來,驕橫的少年天子狠狠地瞪著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