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力氣,否則那劍再刺得深一些再偏上兩寸,你命就沒了。”
裴楷之說:“嗯,還要慶幸你有一雙妙手,能起死回生。”
他是在誇他呢,徐靖之並不領情:“你的傷還沒有到瀕臨死亡的地步,我也沒那個本事把死人救回來。當然,別人更沒有。還有,我建議你少開口講話。免得牽動傷口。”
裴楷之像是沒聽到,又問:“一切都安排好了?”
徐靖之是第二次碰到這麼不合作的病人,看他一眼,答:“對,一切都照你的計劃行事,除了你受的傷比計劃中要重一些,其他都沒什麼紕漏。”
裴楷之笑起來,這一笑牽動了傷口。
徐靖之冷眼看著:“你就繼續笑吧,萬一傷口裂開了,本來計劃三天之後就可以上路,恐怕還要拖上幾天。”
裴楷之斂了笑容:“她呢?”
徐靖之自然知道他問的是誰,答道:“太后一杯鴆酒賜下,“屍體”已經被送到宮外去了。”
想到昨日商遙奮不顧身淚水漣漣的模樣,他胸口泛起甜蜜的疼痛來,
想出這麼一個下下策完全是臨時起意。商遙被陳皓拋進水裡折磨的訊息傳到裴楷之的耳朵裡時,他幾乎是立即察覺到陳皓大概是發現了什麼,故意折磨商遙只怕是想引他出來。他識破了對方的圈套,套裡有他心愛的人,他不得不走進去,他讓徐靖之去請太后,自己則獨自去了霄雲軒。
太后出現得遲在他計劃之中。否則陳皓怎麼有機會刺中他?至於何少府,一個靠男色上位的男子你能指望他的氣節有多高尚?而且他同太后的曖昧關係陳皓是知道的,陳皓視他為眼中釘,他留在陳囯猶如被懸在高空,隨時有掉下來的可能。
裴楷之許給何少府金錢以及魏國的官位,對方就立馬站在了他這邊。
在何少府眼裡,只要犧牲一個女人就能換取巨大的利益,他何樂而不為?他沒什麼大才能,唯一的才能就是一張三寸不爛之舌能把太后哄得心花怒放。
一切都在計劃中。
陳皓醒來聽說陳婕妤已被賜死,持劍闖入太后宮中將劍指向自己的親孃。本來就緊張的母子關係變得更加劍拔弩張起來,太后被嚇得面無人色,反應過來後又被氣得怒不可遏,本來她心裡對這件事的安排還是有些猶豫的,見兒子如此,頓時堅定了信念。不打發了這個女人,留在宮裡指不定怎麼做妖呢。
裴楷之也擔心夜長夢多,修養了幾天就請求離去。此舉正中太后的下懷,一來她被最近一連串的事鬧得頭昏腦脹,二來長安侯留在這裡也不安全,陳皓還沉浸在失去陳婕妤的打擊裡沒醒過來,等他回過味來指不定哪就提著劍找上長安侯了。還是趕緊走吧,走了她就心靜了。
離開陳宮的第二天,裴楷之在沿路的驛館裡歇腳,彼時天已經黑下來,這兩天日夜奔波,他的傷口有些惡化,在徐靖之嚴厲的要求下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驛館特別簡陋,被褥床鋪洗得泛白,床帳上甚至能看見細小的洞,他甚至能聞到一絲髮黴的味道。這對自小養尊處優的長安侯來說不是休息而是折磨,他正閉著眼假寐呢,突然聽到敲門聲。徐靖之向來不敲門的,所以不是他。那還會是誰呢?他突然想到臨走前何少府說一切已經安排好,讓他放心離開,不日就可以和商遙見面。會是她嗎?心念及此,一顆心竟然怦怦地跳動起來,胸口泛著一絲難言的痛楚。
“誰?”
“……我。”
四周驟然靜下來。胸口泛起一絲細微疼痛,不是生理上的痛,而是一種被喜悅所包圍的疼痛。半晌,他笑起來:“徐靖之進我房間都不敲門,你和我之間難道比我和他之間還要生疏?”
她手指在窗紙上划著圈圈:“只是不敢相信這一切而已。”
“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