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太妃沉著面色進了內室,被帝后挽著手,方要經過蘭貴妃身旁時,倏然頓了腳步,冷聲道:
“貴妃娘娘果然今時不比往日,得了權勢竟連我這個太妃都不放在眼裡了。”
蘭貴妃被鄭太妃當著眾人,尤其是帝后的面兒如此直言訓斥,當下面色漲紅。
晃眼的金甲狠狠地攥著衣裙下襬,僵著身子起身朝鄭太妃勉強行了一禮。
鄭太妃冷笑一聲,轉身去與帝后說話,並不搭理蘭貴妃。
蘭貴妃抿著唇,想起自己竟接二連三地栽在鄭太妃手裡,不由地冷了眸子。
“太妃娘娘看,這些綢緞可還滿意?”
帝后命人從宮殿裡取出幾方光滑的綢緞來,色澤不一,出手順滑,一看便是頂好的料子,用來下禮自然是上上之選。
鄭太妃上前一一摸過,想著兒子就要遠去,心頭雖無奈,卻還是想著為兒子半場風風光光的婚禮,總不能叫青玄帝君小看了去的。帝后選的料子都是上乘綢緞,鄭太妃自然心頭很是滿意。
“都好,都好……”
“姐姐莫不是病糊塗了——”
不等鄭太妃謝恩,蘭貴妃面上掛著笑,聲線抑揚頓挫道:
“這些雪稠可是錦州進貢的,三年才出一匹,姐姐可是年前就答應妹妹,日後將這些綢緞送與熙兒做聘禮的。姐姐莫不是反悔了?”
帝后聞言面色一滯,彷彿一時想起了什麼,一臉懊悔之色,忙向鄭太妃告罪道:
“太妃娘娘恕罪,本宮如今身子不好,這記性也是差了。年前本宮卻已答應過蘭妹妹,娘娘再選些別的可好?”
“本宮就要這些綢緞!”
不等帝后話音落下,鄭太妃面朝著蘭貴妃,擲地有聲道:
“還望蘭貴妃忍痛割愛!”
蘭貴妃當下也冷了面色,上前一步,爭鋒相對,厲聲回道:
“娘娘真是說笑了!娘娘曉得偏袒兒子,本宮就能叫二皇子吃了虧不成?”
“放肆!你竟敢這般與本宮說話,真真是不知尊卑!”
鄭太妃因兒子的婚事,早已心神俱裂,哪裡還有平日裡的軟弱,梗著脖子就上前喝斥。
“娘娘這是拿備份壓制臣妾,還要來搶臣妾的東西麼?哈哈哈……這般的長輩,臣妾真是聞所未聞!太妃娘娘也真說得出口!”
“你——!”
蘭貴妃的伶牙俐齒那是響徹**的,鄭太妃向來軟弱慣了,一時逞強又哪裡是蘭貴妃的對手,當下氣節,白著臉說不出話來。
“妹妹,莫要與太妃娘娘置氣了,七皇弟年初便要赴婚,同是為孃的人,妹妹就少說幾句吧。本宮一會兒為太妃娘娘重新選幾塊料子便是,何必為了一點小事,叫奴才看了笑話。”
帝后在一旁溫言勸著,生怕二人將事情鬧大。
蘭貴妃聞言不屑地嗤笑一聲,立即陰陽怪氣道:
“呦,瞧妹妹這記性……也是,七王爺這般捨身赴婚,太妃娘娘這是大喜啊!如此……罷了,這幾塊料子娘娘拿著便是,權當是臣妾送與七皇弟的賀禮了!”
蘭貴妃將“捨身”二字咬得極重,鄭太妃停在耳裡,如芒在刺。
眼眶裡閃著淚光,鄭太妃渾身輕顫,死死咬著唇,就是不讓淚水掉出來。
蘭貴妃見鄭太妃被自己說的無言以對,當下面上更是得意,施施然朝二人虛浮一禮,道:
“臣妾身子不適,既然太妃娘娘親自來了,此事姐姐與娘娘定下便好,臣妾告退。”
言罷,不顧二人言語,便領著眾人率先走了出去。
鄭太妃強忍了半天的淚這才敢流出來,滴在帝后手背上,灼人的滾燙…。。
“太妃娘娘,今日都怪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