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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 20 章

殿下,我確有算計。”

眼前的女子比她想象中沉著太多,裴疏玉饒有興味地看著她,卻沒收劍,“哦?說說看。”

“殿下救我性命,我感激涕零。可原本備的謝禮,其實並不是那一隻滾燈。”

劍鋒仍舊橫在眼前,卻沒有再迫近的意味了,沈蘭宜微微低下頭,從自己腰間掛著的荷包裡摸出了一枚劍穗。

一直看戲似的把守在前頭的凌源見狀,嘖了一聲,道:“這手藝,可沒那滾燈萬分之一奇巧啊。”

沈蘭宜咬了咬下唇,道:“是。我原本只打算送這隻劍穗去布莊,至於東西能不能到殿下眼前,又是否有違……有違風物……我沒想那麼多,只是覺著我該送這一份禮。”

收不收是一回事,謝不謝是另一回事。

凌源覷著裴疏玉的神色,替她開口追問:“那怎麼後來,送來的不是這個?”

須臾間,沈蘭宜有些沉默,稍過了一會兒,她才答道:“因我確實有攀附之心,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做那滾燈的手藝,來自前世。

那本就是她琢磨了太后的喜好,又熬了不知多少個大夜才製作出來的禮物。

前世,譚清讓將那滾燈獻給肅王。肅王送出後,果然也討了太后她老人家的歡心,皇帝大悅,大讚了肅王的孝心。

這一世,沈蘭宜當然不會再給旁人做嫁衣裳。虎口逃生的驚險之餘,回府之後,她心裡升起了許多百轉千回的念頭。

她覺得自己有些卑劣——明明是人家救了她,結果她送去的謝禮卻都不純粹,都琢磨著該怎麼利用起來,給自己牽線搭橋。

眼下,又何嘗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沈蘭宜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永寧王久在波譎雲詭之中,她實在低估了她的警惕性。

沈蘭宜垂下眼簾,看著劍刃上折射出的自己的倒影:“算計殿下,妄圖借殿下之手討好太后是我的錯,殿下慍怒,究我一人之罪就好了。”

她抬起頭,對上裴疏玉灼然的目光,繼續道:“可之於今日之偶遇,千真萬確,確實只是巧合。”

裴疏玉唇角微彎,望向沈蘭宜的打量目光愈發意味深長,“譚夫人,你不必擔心,就算不是巧合,你丈夫再怎麼說也是個翰林院修撰,本王還有那個包天的狗膽,敢戕害朝廷命官家裡的女眷不成?”

沈蘭宜腹誹:怎麼?她脖子上的傷是假的?

裴疏玉繼續道:“說這麼多,不如和本王講一講,這裡面,他扮演了什麼角色,肅王又想做什麼,他們想透過你的手,完成什麼?”

儘管有心理準備,沈蘭宜還是被眼前這人過於靈通的訊息駭住了。

譚家態度微妙,這一次得以回京重新進入眾人的視野中,表面上,是皇帝聽聞了譚清讓的父親、譚遠綸服喪期間作的一首悼亡詩,感其真情切切。正逢吏部這邊辦差不力,惹毛了皇帝好幾回,他想起了譚遠綸任職時的好,把人又提溜了回來做侍郎。

當然,背後到底是怎麼運作的無人知曉。有人猜測譚家搭上了皇長孫,也有人說他們討好了皇帝的新寵。

這個時候,沒人猜到譚家其實把注押給了肅王袁佑淵。莫說外人,就連譚清讓的親弟弟怕是都還矇在鼓裡。

若非重活一遭,沈蘭宜亦無從得知。但眼前這位,竟在此時就清楚了肅王和譚傢俬下的交往。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送去那隻滾燈的行為實在太過冒進。

她不該仗著一點重生的先機就託大的,這位永寧王殿下比她想象中還要更捉摸不透。

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沈蘭宜此刻,也只能梗著脖子,硬著頭皮繼續道:“我與譚清讓並不和睦,此次行事,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他、譚家,都不知曉。”

“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