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
自收到《給拆遷戶的一封信》開始,耿老爺子、“作家”和惲大姐等幾個人就擔負起大院子裡拆遷戶們維權的主力軍。“作家”一般不出面,耿老爺子和惲大姐都參與了街道辦、區裡的對話。起初他們採取的和五年前那次打退拆遷的辦法一樣,認為自己的房屋產權證擁有“五十年土地使用許可權”,不能未經徵收就拍賣。他們異想天開地以為五年前拆遷辦進來走了,這一次拆遷辦依然會離開的。他們所寫的材料已經送出去,一個多月過去了,如同泥牛入海,毫無訊息。“大錘隊”來了之後,門窗拆了,下水管道也砸了,耿老爺子似乎才明白這一次和五年前不一樣了。當甘家老頭在張揚的“大錘隊”淫威面前倒地,“110”也沒能奈何了“大錘隊”。耿老爺子又獨自跑到區裡,他希望區裡能夠派人下來制止這種“野蠻”拆遷行為。但他所得到只有區領導一句“您老一時想不通不搬家,就安心的住”的寬慰話而已。後來甘老頭死了,事態也很平穩地過去了。這時候耿老爺子才意識到這次維權之路的艱難!
耿老爺子沒有氣餒。他不分晝夜地寫材料,封封上訪的信件,一封接著一封往外發,市裡,省裡,部裡,信訪材料逐級遞交。寫到市裡沒回音,再往省裡寫。寫了再寫,發了又發。市裡是建委、發改委、土地局、信訪局;省裡是建設廳、發改委、國土廳、省紀委。最後是建設部、國資委、中紀委、國務院法制辦。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他在家一天天地等待信訪的迴音。
不過他也沒閒著,每當“作家”從網上,報上發現披露一些地方官員在拆遷方面違規,“下水”的相關新聞,總是及時地給老爺子送過來。耿老爺子花兩個小錢復印或列印出來,故此他也成了馬路對面的小影印社的常客。他將這些新聞材料影印回來,立馬張貼在自家院牆的外面給大家看。有時候也針對拆遷辦的行為,他寫出一些代表拆遷戶心聲的“宣告”“告知”之類的東西張貼院牆上,與拆遷辦較勁。有事情的時候,老爺子常請大家到他家小院裡來開會,集體商量。大院裡的住戶若想知道自己的維權近況,想知道拆遷相關的曝光新聞,只需要到他家院牆上看一下就有所瞭解。因此耿老爺子成了大夥兒維權代言人,成了大家心目中的“領袖”人物。他家院牆似乎也成了大院裡風景獨特的“民意牆”。由此一來,常常是白天耿老爺子家院牆上張貼得滿滿,第二天早上起來牆面上被撕的七零八落,雞零狗碎。其實,拆遷辦也在跟老爺子較勁。
這回,拆遷辦有選擇的把辦公地點搬到了大院一樓的蒯家,就是有意和耿老爺子叫板,做起了他的“鄰居”。你耿老爺子不是喜歡在院牆上貼上嗎?拆遷辦也貼上。拆遷辦搬進大院的當天,他們就將區政府的拆遷文告,宣傳材料,並將那些遠在郊區的安置房房型圖紙掛的滿牆皆是。不僅原來蒯家這邊的院牆被貼滿,耿老爺家那邊“民意牆”上的內容也被全部覆蓋。這樣一來,拆遷辦根本無需晚上再派人偷偷摸摸地撕去耿老爺子貼上的東西了。耿老爺子見拆遷辦如此囂張也全無辦法。
開始,老爺子也不許拆遷辦覆蓋自己貼上的內容。他說:“請你們將這些房型圖掛在你們那邊牆上,不要覆蓋了我的東西。”
拆遷辦的人也不示弱,他們對老爺子說:“我們在這兒辦公,那邊牆上已經滿了。何況房型大家都要想要了解。院子裡是你家,我們沒有掛到你家院子裡。掛在外面,這院牆本來屬於這機關宿舍的公共設施,你要是能拿出這院牆的產權,證明院牆是你家的,我們馬上拿走,不掛在這裡。”老爺子自然拿不出院牆的產權證明。
拆遷辦搬來了,大院之外也有相當多的拆遷戶沒有搬家。因此前來諮詢、看安置房型圖紙的人很多。想看房型圖紙的人,有的不知原委,反而說耿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