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帶著同樣的目的,散落在一個生死難料的局面裡,既是獨立的,又能算一個整體。這樣的牽連放在正常環境下,甚至可以發展成至交了。
但他們不同。
他們這群人其實沒有過任何私下的相處,算不上熟悉。又因為任務特殊,相互之間很多資訊甚至是保密的。唯一相關的,只有任務和生死。
所以秦究把他們當做特殊的朋友,聞遠是其中最熟悉的一個。
現在,這位朋友也“消失”了。
……
種種事情不斷加重考生和系統之間的矛盾,這種火藥味不可避免地蔓延到了考生與監考官之間,也不可避免地影響到了秦究和考官a。
他們之間充斥著很多關係,對立的、衝突的、相吸引的,以及曖昧的。
每一重關係都在濃重的火藥味中不斷深化,越來越激烈。
這樣危險的關係,其實遠離是最平和的做法。但他們誰都不是平和的人,他們骨子裡一樣瘋。越是危險,越要接近。
那次荒島上輕鬆平和的相處成了浮光掠影,一閃即逝。
他們開始了長時間的試探與周旋,每一句話,每一次接觸都帶著刀鋒劍刃。
偏偏這些試探永遠得不到理想的結果,因為整個系統之中,根本找不到一處可以認真說話的地方。
他們厭惡束縛,卻不得自由。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直到某一天,秦究從另一位監考官的口中套出話來,得知禁閉室成了考場最特殊的存在。
因為系統最初的設計理念並不是“剝奪自由”和“無死角監控”。禁閉室涉及到太多人的內心和隱私,所以按照設計初衷和根本法則,這是系統不能監測的地方,是規則下的避風港。
但系統故意忽略了這條。
直到最近,有人強硬地把這塊避風港開啟了。
這個人是考官a。
這是他和楚月那陣子長時間呆在主控中心的原因。
突然開啟的避風港成了很多事情的轉折——
兩位監考官在被窺探了二十多年後,終於獲得了可以喘息的地方。
而考官a和秦究之間的試探和周旋,也終於能得到一個坦誠的結果。
很奇妙,對於他們兩個而言,開誠佈公地確認立場、攤出底牌並沒有讓他們的關係變得平靜緩和。因為他們之間充斥的那些東西都太過激烈了,不是簡簡單單幾句話就能捋平,鋒芒頓消的。
秦究一度覺得他們之間永遠不可能變得“平靜”。每一次見面、每一次接觸都處於某個臨界值,只要稍微再過一丁點,就會發生些什麼。
不是“你死我亡”那麼慘烈的事情,他們畢竟是同行者,遠不至於那樣。
那該是什麼?
在那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秦究始終沒想出答案。
直到他們開誠佈公說清立場的那天夜裡。
考官a站在門前正要離開,而他站在考官a身後,拇指從對方頸側收回,帶著一抹殘留的體溫和觸感。
他捻著指腹說:“你的領口有點潮,外面下雨了麼?”
考官a喉結動了一下,片刻後說:“沒有,下雪了。”
秦究點了點頭。
禁閉室那一瞬變得很安靜。
又過了幾秒,考官a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轉動門把的時候,聽見秦究輕輕“啊”了一聲,表示知道了。但拖長的低沉尾音又透著一抹說不上來的微妙遺憾。
考官a手指頓了一下。
片刻之後,他忽然鬆開了門把。
那一瞬間,他們之間始終繃著的那條臨界線也跟著鬆了。
秦究目光一動,從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