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正勸得苦口婆心,就見秦究抽出那根常用的皮繩,眨眼便挽了個繩結,套上一位船員的雙手。
他極其熟練,三秒一個結,眨眼就捆了一排。
一數7個,剛好勒成一束人送給吳醫生。
就在他正要去套第8個的時候,橫空插過來一隻筋骨修長的手。
正是遊惑。
這位大佬五指併攏成掌刀,一刀一顆頭,精準地敲暈了其他船員。獨留下平頭這位大副兼翻譯。
平頭目瞪口呆。
吳俐看著一束人和一地人,臉都快繃不住了。
她嘆了口氣,挨個清創打針。
·
遊惑注意到,船員的傷口很奇怪。
有的皮開肉綻,有的在背後或者手臂留下一道淤血長痕。淤血久久不散,就開始發青發黑,觸目驚心。
這可不是猛獸利爪的抓痕,更不是咬痕。
可這種冰天雪地,不就是北極熊、北極狼一類的?
哪種猛獸的襲擊會留下這種傷?
趁著平頭沒暈,遊惑問了他。
他嘆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我們都不知道。”
“什麼意思?”
“這事其實是最近才開始的……”平頭說。
最近是指大約十天前。
他們那天碰到了冰下的魚潮,趁機撈了一批,吃了個撐。
這是孤島上少有的幸運日,他們吃完便圍著火堆取暖,聊點值得期待的事情相互鼓勁。
結果不知怎麼,聊著聊著就全都睡著了。
等他們突然驚醒的時候,火堆不知怎麼熄滅了,洞裡一片漆黑。
他們聽見了一聲尖叫,就在平頭大副旁邊。
“還好我的手總是快過腦子,當時第一反應就是去撈一把。”平頭男人說:“也是運氣好吧,剛好抓住了他的腳踝。他當時正被什麼東西拖出洞去,反正勁奇大。我招呼了一群人在後面綴著都沒用,差點連我們一起拖出去。”
這種驚心動魄一直延續到火堆重新亮起。
拖拽他們的力道陡然一鬆,他們就摔成了一串狗啃泥。
“第二天,被勒拽過的地方就變成這樣了。”平頭嘆了口氣說:“我們後來白天火也不敢熄,只要有人就必須有火,所以才輪番守夜。就這樣有時候還是防不住。”
“我們後來發現,火團越大越安全,於是燃料木柴用量直接翻倍,越用越多。”
“燃料用完了,不得已只能拆了一部分甲板來燒。本來是足夠堅持到雪化的,被這件事一攪和,今天就要斷火了。”
“不行。”吳俐打斷道:“火一分鐘也不能斷。”
眾人看向她。
她說:“打針吃藥又不是萬能的,體溫必須得保證,火滅了,洞裡溫度要不了幾分鐘就會直降下去,藥就白打了。不僅要有火,還得大一點,柴多一點,最好裡外兩個石洞都點上,才能保證健康的溫度。”
“道理都懂,實行起來有點困難。”一位考生說:“來的時候我大致轉了一圈,這島上幾乎全是石頭。”
“實在不行,還得靠商船。”狄黎對考題的印象太深了,總惦記著商船的木頭。
平頭急了:“不行!貨物不能動!真動了我們也沒臉回去了。船長說過,丟了貨他跳海謝罪,我跟他一個想法。”
眾人:“……”
狄黎連忙說:“不動貨物,知道你們貨比命重,就這主觀題我寫了一年呢。我是說拆甲板!”
“甲板也不能再拆了。”平頭說:“再拆下去,船就沒法用了,風雨都擋不了,貨還是要遭殃,最後還是要跳海。”
狄黎:“……”
你們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