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出系統的那個瞬間,秦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等到系統垮塌,他們順利重歸生活的時候,要找一個合適的醫生,幫考官a仔細檢查一下眼睛。
不是真的想查出什麼,而是要一個結果。
這樣從今往後,他的大考官就可徹底放下心來,再也不用垂下目光了。
……
他離開系統的時候,夏末剛過,初秋開了個頭。
最初的幾天,他應該都處在昏迷狀態中,醒來就發現自己身在醫院。
那是一個跟部隊相關聯的醫院,房間裡的佈置總是一片純白中夾雜著零星的軍綠色。他盯著素白和軍綠的交界線發了很久的呆,直到一個護士過來問他:“在看什麼?”
他眯著眼沉默了一會兒,說:“沒什麼。”
只是那兩塊顏色拼在一起,就莫名吸引他的目光。
他在出神中問了護士一句:“你們這裡的眼科專家——”
說著說著倏然沒了聲音,因為他剛說到一半,突然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了。
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居然比任何時候都模糊。
後來的秦究一度懷疑,他是真的回到了現實,還是依然在系統的某個角落打轉?
他並沒有在那個環境下呆多久。
某天清晨,他又一次被拉入系統,以監考官的名義。
他聽說同僚之中,a和z許可權最高,被稱為主監考官。其他的人按實力排名,單字母已經全部用完了。所以他們這批新考官的代稱要用字母組合,他的代稱是g。
當天下午,新舊監考官被召集到一起開會。
他在會議室的長廊上見到了同僚口中的主考官a。
他穿著素白的襯衫和軍綠色長褲,正跟身邊的考官z說話。大多時候是考官z在說,他很少開口,偶爾會點一下頭。
聽人說話的時候,他總是微垂著眼睛。
初秋的陽光透過玻璃投照進來,在他臉上落下光和影。
明明那雙眼睛正落在陰影裡,但秦究卻覺得,自己見過它們在光的映照下淨透的樣子。
考官a在幾步之外剎住腳,抬眼看著這裡。
秦究忽然鬼使神差地問:“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考官a沒有說話。
很奇怪,他看上去明明很平靜,卻莫名給人一瞬間的錯覺……就好像他其實非常難過。
過了幾秒,考官a收回目光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