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惑一聲不吭連斬三隻。
秦究還想再說什麼,突然感覺身體倏然發涼。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某個靈魂正一點點抽離、消失。
他一把抓住遊惑,卻是骨骼碰到骨骼。
兩人均是一愣,彷彿都能透過手套和袖口,看到下面狼藉的骨肉。
“別看了,你要說什麼?”遊惑催促。
身邊亡靈不斷,閃避間秦究說:“公爵快死了,我能感覺到他快不行了。”
遊惑皺起眉。
“如果真死了,那就沒人能殺巫醫了。”秦究說,“我得抓緊,不然就真的白冒險了。”
這話提醒了遊惑。
他臉色有一瞬間的古怪,就好像也有點心虛似的。
這樣一來,剛剛冷冰冰的怒容就撐不下去了。
遊惑眯著眼,把衝過來的殘肢甩出去,說:“來之前,我也有個打算……”
秦究愣了一下,轉眼就看到門邊被亡靈包圍的巫醫。
他立刻皺起眉:“不行!”
遊惑:“誰先發瘋的?有什麼立場說不行?”
秦究噎住。
以遊惑的性格,他要做什麼都是做了再說,不用給誰一個交代。但他看著秦究,最終還是掏出一張羊皮紙抖開:“詛咒到了一定程度,就算是亡靈了。”
既然已經死了,還怕再來一刀?
“不行。”秦究依然斬釘截鐵,他盯著遊惑認真地說:“亡靈也不行。”
遊惑回視著他,片刻之後,終於皺著眉點了點頭:“隨你吧。”
亡靈嗅到了公爵一點餘味,瘋了一般圍住秦究,遊惑第一次沒有立刻幫忙,而是去門邊把巫醫拖行過來。
尖嘯聲吵得人耳膜發疼。
秦究勻開餘光,看了一眼巫醫。
對方現在模樣確實虛弱,蜷縮著輕輕發抖,像個病重的人。
秦究伸腳一踢,將巫醫踢進蠟燭圈內。
他其實已經想好了,既然拿到了永生的技能,能換一次就能換兩次。
最冒險的事就在於此,他想跟巫醫做個交換——
在公爵靈魂還沒徹底離體,而巫醫的靈魂又灌注進來的瞬間,自己給自己一刀。
這是最省事的辦法。
雖然靈魂被擠壓的感覺很難受,說是瀕死也不為過,但只是一瞬而已。
他已經有經驗了。
其實他清楚,遊惑所說的方法真的可行,除了瞬間的疼痛和死亡逼近感,不會造成任何實質性的、不可逆轉的傷害。
但他依然不想答應。
巫醫進了蠟燭圈,燭火瞬間升高,像是感受到了那個靈魂,瘋狂抖動著。
而那些亡靈也像感同身受一樣,攻擊得更密集了。
秦究的視野出現了幾秒的盲區。
他隱約聽見低低的說話聲,像是某種巫術儀式中的詢問。
沙啞的聲音聽得他心裡一冷。
他掃開亡靈的瞬間,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接著體溫微低的身體倏然靠近,領口有些潮溼,帶著仲夏夜雷雨的氣息。
“大考官,外面下雨了嗎?”
他腦中倏然閃過這樣一句話。
一個冷硬的東西塞進秦究手裡,是刀柄。
緊接著,刀的另一頭刺到了什麼東西。
遊惑沙啞的聲音響在他耳側,說:“別想瘋第二次。”
高齊很久沒見過這麼大的火了。
上一次見好像還是很多很多年前,在部隊的時候,救災或是什麼……記不清了。
自從進了系統,很多事他都記不清了。
大火包圍著整個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