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掀著,那個英俊的男人已經站了起來,個頭非常高,為了讓過吊高的點滴瓶,他還得低著頭。
不是秦究又是誰?!
“你醒了?!什麼時候醒的?我是負責這邊的護士,叫我小李就行。”小李一臉訝異地走進去。
秦究點了一下頭,應道:“剛醒。”
他久未說話,嗓音低沉中透著一股倦懶的啞意。
小李護士年紀輕臉皮薄,愣是聽了個臉紅。
她臉一紅就會低頭,一低頭就看見了秦究手上拎著的東西——一根被強拆的點滴針頭,還粘著兩根膠布。
小李:“……”
“你拔針頭幹什麼?!”小護士的臉說褪色就褪色,眨眼就變得嚴厲起來。
秦究“哦”了一聲,回答說:“我看輸液瓶差不多空了,叫人太麻煩,就自己來了。”
說著他和小李同時轉頭看向點滴瓶……
大半瓶水在裡面無辜晃盪。
小李:“……”
“差得有點多吧?”她指著瓶子瞪人。
“抱歉,剛醒有點迷糊,一晃神就看岔了。”秦究的態度紳士又誠懇,可惜小護士見多了,根本不上當。
她抱著記錄本,臉上明晃晃地寫著:扯,你接著扯!
“我跟你說不止你一個,之前你那幾個朋友、或者戰友都幹過這種事。”小李虎著一張臉。
“我們的人?他們都在這裡?”秦究聞言走到門口,一眼先看到了守夜的兵,接著看到了對門名牌上的“楚月”。
“之前都在,前幾天傷養好了就先走了,好像有正事。”小李想起高齊的一系列囑咐,解釋道:“你那個叫高齊的朋友說是什麼……部隊歸隊審查?現在住在這裡的就剩你們兩個,還有對面那位姓楚的病人,她的眼睛已經做過手術了,恢復還需要一段時間。我先宣告啊,本來你們都是豪華單間,高齊讓我給你們湊的一屋,萬一不合適,你找他去。”
說話的時候,小李一直看著秦究。
發現他聽到高齊和楚月的名字時,脖頸肩膀的筋骨線條有一絲變化。她一個醫院工作的人,很明白這種變化是怎麼產生的。直到這時,她才意識到剛剛漫不經心的秦究其實帶著攻擊性的。
小護士嚇懵了。
她在想,剛剛自己如果不小心說錯了什麼話,現在是不是就橫在地上了?
“對面病房我方便看一眼麼?”秦究回過頭來問她。
小李慫兮兮地看著他。
秦究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幾秒,失笑說:“這次是真的抱歉,沒確定這是哪裡之前,我總要提防著點。嚇到你了?”
“沒有沒有。”小李下意識搖頭,“理解理解。”
搖完她又暗暗啐了一口,心說色相誤人啊色相誤人,居然這麼輕易就被說服了。
“所以對面病房——”秦究衝對面抬了抬下巴。
小李說:“方便的,我剛給掖過被子,她一直沒醒,主任說還需要幾天。”
她乾脆把楚月的狀況、檢查結果以及風險一股腦都倒了出來,免得秦究還有戒備。
不過她很快發現,這位是個乾脆利落的實幹派,靠嘴是說服不了他的。他看完楚月的體徵監測資料,都不用小李解說,就明顯放下心來。
“這些資料還挺專業的,你都看得懂啊?”小李幫楚月關上門,又跟著秦究回到906。
“還行。”秦究說。
事實上他對這些非常瞭解,畢竟他曾經在系統的醫療中心住過大半年,每天打交道的都是這些資料,快變成半個專家了。
秦究拉了一把椅子,在遊惑床邊坐下。
小李戳開監測儀,指著螢幕說:“你不看一眼他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