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聞又轉頭問:“姐,你還行嗎?”
於遙在躲避鬼手的過程中最為狼狽。當時殘肢太多,衝勁太強,大家拽都拽不及。眨眼就沒了蹤影。
眾人找到她的時候,她正蜷在一從尖刺灌木後面,背抵著樹幹,渾身泥汙,衣服褲子都破了。
萬幸,沒有生命危險。
她從剛才起,一直坐在斷裂的樹根旁。
ike加大加肥的外套把她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蒼白的臉,柔弱得幾乎沒有存在感。
見眾人擔心,她輕聲說:“沒事,還行。”
“咱們現在得離開這兒,來,我揹你。”於聞在她面前蹲下。
也許是因為都姓“於”,也許因為於遙平日裡溫聲細語,於聞真的把她當成姐姐。
“沒事不用,我能走的。”於遙拍了拍他的肩膀。
“瞎逞能。”於聞說:“你這肚子,能苟到現在都是奇蹟了。死裡逃生完了還能走?騙誰呢!”
於遙原本還想說什麼,聽見這話後咬了一下嘴唇,垂著眼睛說:“那……你如果半路累了,一定告訴我。”
“行行行,累了換你揹我,行了吧?”
於遙拍了他後腦勺一下。
於聞嘿嘿笑起來。
其實這一瞬間,不止一個人心裡閃過一絲疑惑。
一個孕婦,這麼折騰下來,真的沒事嗎?
但也許是死裡逃生的關係,老於他們筋疲力盡大腦空茫,沒有深入去想。
即便閃過這個念頭,下一秒也都奔著“擔憂於遙逞強”去了。
·
老於找到的卵石路真的是出口。
他們在焦土中走了很久,終於走到了考場邊緣。
那是一條橫貫而過的公路,路邊豎著一塊生鏽的站牌,上面印著四個熟悉的字“城際巴士”,和來時一模一樣。
他們剛在鐵牌下站定,那輛眼熟的破爛中巴車就蛇行而來。
連司機都沒換。
司機懟著門,看著他們魚貫上車。
老於沒忍住,調侃道:“怎麼了師傅,您這表情跟活見了鬼似的。”
司機沒有回答。
他站在駕駛座旁點著下巴數人頭。
來回數了三遍,才終於開口說:“我開這輛車快三年了,只送人不接人。這是第一次,有人能活著出來要我接。”
老於說:“說到這個,就是您不厚道了。來的時候擱那兒裝啞巴,臨走前又叮囑我們,千萬不要進林子。知道麼?要不是我們叛逆,您現在飆的就該是靈車了。”
眾人紛紛附和。
“沒裝啞巴。”司機在駕駛座裡坐下,聲音又粗又啞:“車上的人反正都是要死的,聊天浪費感情,何必呢?”
眾人居然反駁不來。
“至於樹林……每次送人進考場,都得說這句。這是我的規則,不能違反。考試麼,就是規則最大。”
這是他們今天第二次聽到類似的話。
大家有點好奇:“話說……師傅,你是npc嗎?”
司機:“……”
“但您又跟黑婆那些npc不一樣。”於聞說:“他們在一個考場,就過那個考場的日子。說話做事都是跟著題目背景走的,您不同,您還知道考試規則呢。這算哪種?”
司機含糊道:“進過休息處吧?見過酒店、超市老闆嗎?我跟他們差不多。”
“哦。”於聞又問:“那您肯定知道這考試是怎麼回事吧,能跟我們說說麼?考了兩場了,我還沒弄清這考試想要幹嘛,總得有個目的吧?”
司機:“……”
這個問題,其實是於聞從遊惑這領的旨。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