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王寧安突然沒頭沒尾問了一句。
歐陽修頓了一下,這些人當然不會,可是他們如此剽悍,萬一心懷不軌,那時候誰能制止?武人必須提防,這是殘唐五代以來,無數鮮血換來的教訓!
“一次無辜,未必每一次都無辜!”
丫丫的,老夫子真夠頑固的!
王寧安氣得狠狠跺腳,“再欺負武人,早晚要吃大虧!”
“老夫心志堅定,豈會輕易動搖。”歐陽修硬氣道:“這裡交給楊懷玉吧,我們去找賈相公。”
提到了賈昌朝,老夫子的嘴角不自覺上翹,難掩心中的喜悅。多年的老冤家了,這一次老賈可栽了大跟頭兒,城中的摩尼教已經起事了,到處都是喊殺聲,賈相公失察在先,要是再應付不利,一世英名可就完蛋了!
……
王寧安陪著歐陽修往安撫使衙門衝去,留在大牢外面的楊家將都殺瘋了,楊懷玉本來是白麵小將,這一會兒變成了紅臉關公。
他砍斷了三口刀,渾身上下都被血溼透了,濃重的腥臭味道,揮之不去。很難受,可是唯有如此,心中的怒火才會稍微減輕一些。
殺!
只有殺光該死的摩尼教眾,才能洗刷自己的恥辱。
他雙腿灌鉛,越發沉重,每一刀幾乎都是極限,胸膛裡跟著了火似的,隨時都要倒下去,可就是屹立不動。
當他擲出手裡的斷刀,戳穿了最後一個敵人的胸膛,楊懷玉身體一晃,楊仁和楊勇急忙扶住他。
“大公子,沒事吧?”
楊懷玉擦了一下嘴角的鮮血,獰笑道:“死不了,把兵器撿著,盔甲穿上,馬匹搶來,跟著我繼續殺!”
楊懷玉搖晃著身軀,跳上了一匹青色的駑馬。
朝廷尚且缺馬,摩尼教又怎麼會例外!
王則盯上了楊家將,也有一層原因,是垂涎他的戰馬,想要為我所有。只是他玩砸了,楊家將成了他的催命符!
楊懷玉伏在戰馬上,身體隨著馬背不停起伏,他利用寶貴時間,喘勻了氣息。
衝到了下一個街口,迎面出現一群摩尼教眾,他們的頭上都幫著黃色的帶子,很容易辨認。
“去死!”
楊懷玉一馬當先,他沒有使用太大的力氣,只是藉助馬匹的衝力,就輕鬆切開了對方的脖子,只剩下一點皮肉粘連,腦袋以詭異的角度歪下去。
在眼睛閉上的一剎那,楊懷玉能感到對方強烈的求生意識。
奇怪的是他沒有任何憐憫和惋惜,只是有些憤怒,如果是他原來的戰馬,絕對能徹底切斷腦袋,讓人頭飛上天!
“殺!”
楊懷玉惱怒地爆喝,更加肆無忌憚地殺戮,摩尼教的人拼命衝上來,他們人數眾多,悍不畏死,楊懷玉覺得自己已經到了極限,放在以往他已經倒下去了,可一想到卑劣的王則,他寧死也不願意低頭!
一次次機械地揮動兵器,一次次瘋狂收割生命,他甚至覺得自己的魂靈已經飛到了天外,他沒有身處戰團之中,反而是超然物外,不悲不喜,注視著一切……
楊家的部曲殺上來,他們儘管只有摩尼教徒的十分之一,可是一頭猛虎就能對一群梅花鹿發動攻擊,更何況一群猛虎。
他們忘情殺著,不斷衝過一個又一個的街口,前面有一群馬,是楊家部曲的坐騎!
那群卑劣的耗子,正騎著自己的戰馬,耀武揚威!
“殺!”
楊懷玉毫不猶豫衝上去,他砍掉了兩個剛剛學會騎馬的教眾,搶奪一匹神駿的棗紅馬!
有了戰馬,就有了膽!
楊懷玉揚天長嚎,到了極限的身體再度迸發出無窮的力量,繼續向前,向前,不知疲倦地殺戮……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