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截。
按理說賈昌朝是沒有資格判大名府事的,奈何慶曆以來,大宋的戰爭重點西移,和遼國基本太平,大名府的地位下降。
再加上夏悚那個老東西算計陰沉,他就把賈昌朝給扔到了大名府,想看笑話,弄得賈相公無比鬱悶。
賈昌朝心中有氣,加上他確實不通軍務,生怕弄出差錯,本著無過既是功的想法,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結果就撞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賈相公簡直腸子都悔青了,可是眼下有什麼辦法,叛賊遍地都是,一旦打破帥府,他唯有自殺謝罪,好歹能搏一個青史留名,子孫後代也能得到撫卹恩蔭,大宋皇帝對死人還是很大方的……
歐陽修哪能讓賈昌朝一死了之啊,他吹鬍子瞪眼,“賈子明,兵呢?河北東路那可是重兵雲集之地,趕快調兵啊!”
賈昌朝苦笑著搖頭,“醉翁。這些年文恬武嬉,河北東路十幾萬人馬,能有七成堪用就不錯了,七成中,又有九成在對付遼國,老夫手上的兵丁有限。”
“不對!”歐陽修可不上當,“對付摩尼教,還用得著禁軍?把廂軍拉來,一鼓作氣,殺一個落花流水。”
賈昌朝翻了翻白眼,“醉翁,我看你是真醉糊塗了,廂軍中有多少摩尼明教的人,把他們調進城,簡直引狼入室,你嫌老夫死得不夠快,是吧?”
這一問,把歐陽修也給問住了。
是啊,萬一弄來一大幫摩尼教的人,豈不是連自己的老命也搭進去了?
放在平時,廂軍還能信任,可是黃河決堤,到處一片汪洋澤國,民怨沸騰,隨便一個火星,就能造成一場大火,更何況火已經燒起來了。
汗水順著歐陽修的鬢角也流淌下來,老夫子喘氣如牛。
賈昌朝很體貼道:“醉翁,咱們之間或許有些誤會,如今大難臨頭,沒想到……這就叫不是冤家不對頭。罷了,這三樣你先選,死的舒服點。”賈昌朝一副認命等死的德行,歐陽修滿心不甘,也沒有主意,抬頭看了看王寧安,鬼使神差道:“你要不要也選一樣!”
選你個大頭鬼!
王寧安徹底被倆老貨給打敗了。
“你們動點腦子成不?”王寧安不顧尊卑,怒衝衝道:“摩尼明教算什麼東西?不就是一幫烏合之眾,死在他們手裡,還不如找塊豆腐撞死,找根馬尾巴吊死,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活在世上,就是最大的錯誤!!!”
兩位老夫子哪見過這個,被罵得老臉通紅,賈昌朝也不是真心求死,他不過是擺一個態度,等待救兵而已,被王寧安罵得狗血淋頭,老夫子也怒了。
“臭小子,城中無兵,只有一幫差役,你讓老夫如何?”
王寧安毫不退讓,“賈相公,你身為統帥,只要臨危不亂,鎮定自若,衙役們就有了主心骨。雙方都亂了,這時候比的是決心,比的是你和王則誰更有定力。賈相公,你入朝為官幾十年,天下敬仰,要是連一個押司小吏都比不過,你不慚愧嗎?”
賈昌朝被忽悠得迷糊了,“我,能成嗎?”
“當然了,三軍易得一將難求,更何況是朝廷宰相,只要賈相公出馬,百姓歸心,士兵用命,不愁亂賊不平!別忘了,當年真宗御駕親征,蕭太后都被打敗了,王則算是什麼東西,相公敢出戰,必然能勝!”
“我,能行?”賈昌朝腦袋發熱,用力錘著桌子,“好,既然如此,老夫就拼了!”
老頭子一副為國捐軀的架勢,王寧安連忙擺手,讓人捧來鎧甲和兵器。
“伺候相公出徵!”
有人趕快扒下賈昌朝的官服,換上了明晃晃的步人甲。
頭盔剛戴上,賈昌朝就覺得脖子要斷了,步人甲1825片甲葉,近60斤的分量,豈是小可,才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