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檯面上。
這事情可就大條了。
不只是王寧安和東南之間的鬥爭,而是挑釁到了皇權,再也容不得他首鼠兩端,必須孤注一擲了!
老文是真不願意摻和,但是又不能不表態。
東南的人真是瘋了,老夫不能和你們一起瘋!
“諸公,老夫看到眼前的局面,只有四個字形容觸目驚心!觸目驚心啊!”文彥博搖頭嘆息,“朝廷每年花幾百萬貫,維護運河,確保漕運,兩京幾百萬人,還有那麼多的官吏、禁軍、邊軍,全都指著漕糧活著……可漕糧卻攥在了別人的手裡,這豈不是說,我大宋的命脈也在別人的手裡?倘若前方出現戰事,急需糧草,有人卻趁機切斷漕運,將士們空肚子,如何打仗?想想這些,老夫就不寒而慄……這不是漕運的事情,而是國家興衰,生死之間!”文彥博抬頭,感嘆道:“西涼王,你該拿出果決的魄力來,不管如何決定,老夫都鼎力支援,絕沒有二話!”
聽完文彥博的話,孫固都吐血了……他眼睛瞪得老大,姓文的,你怎麼比王安石還過分,我舉薦你過來,是幫著我們說話的,你一屁股坐在王寧安的一邊,你老傢伙想幹什麼?
文彥博眯縫著老眼,連看都懶得看,他不願意得罪東南,也知道東南的勢力雄厚,但也要分時候,歸根到底,文彥博是北方人,他的利益都在北方,在西京銀行,在西域,在西夏!
撕破了臉皮,玩命的時候,還不知道站隊,那就是二百五了!
豈不是等著王寧安和東南的人一起廢了他!
……
“文相公深明大義,讓人欽佩啊!”王寧安呵呵一笑,“既然如此,三位大人稍微休息一下,等到晚上,我們共同商議對策。”
孫固氣鼓鼓,甩袖子先離開,文彥博意味深長點了點頭,“老夫也告辭了。”
最後只剩下王安石,他滿臉憂慮,一點也不放心。
“王爺,你現在有什麼方略沒有?我這心裡放不下!”
王寧安含笑,“介甫兄,你在京城幫忙仗義執言,雪中送炭,我十分感激……這一次的事情的確有些麻煩,那幫人就隱藏在東南計程車紳官僚之間,要說究竟是誰,還說不好,偏偏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也不知道誰是領頭的,誰是說了算的,就彷彿是老虎吃天,無從下嘴啊!”
王安石驚問道:“莫非從柴家下手,也查不出什麼嗎?或者柴宗蕃不願意招供?”
“柴家應該知道一些,只是柴宗蕃似乎也清楚了,有人會營救他,因此是咬死了不招。而且我估計,他招供,最多也就是牽連到漕幫的堂口,還有一些商人,遠遠沒有碰觸到核心……我甚至判斷,不管是柴家,還是京城的一些人,或者是碼頭的苦力民夫,都是人家丟擲來的棄子,逼著我們吞下!”
王安石深吸口氣,他遲疑道:“王爺,你是不是想直取對方的要害,來一個擒賊擒王?”
“嗯,我是這麼想的,可現在這個‘王’還沒有找到。”王寧安笑道:“介甫兄,你有什麼高見嗎?”
王安石苦笑道:“王爺也知道我,本就不擅長這些事情……只是我覺得,他們這一次絕不會讓王爺輕易把‘王’抓到,敵在暗,我在明……王爺,我看倒不如就來一點笨辦法敲山震虎!”
“介甫兄的意思是?”
“抓人吧!”
王寧安問道:“抓誰?”
“從河道衙門開始,哪裡有亂子,就抓哪裡的。”拗相公神色傲然,彷彿又回到了當年主持變法的風采。
王寧安沉思了一下,笑著伸出大拇指。
“介甫兄才是真正的高手,這一局唯有用力量來破了!”
王寧安實際上也在準備了,他沒有出手,是想看看三位欽差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