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詢問。”
“什麼?”
章跳起來了,我一個堂堂的天官,不是犯人,憑什麼讓我去議政會議?老子才懶得搭理你們呢!
他滿肚子不高興,可呂惠卿卻知道厲害……議政會議從成立開始,就不斷擴權,除了能討論財政預算,干預人事安排之外,一些重大政務,嚴重的弊案,他們也有資格過問……雖然議政會議沒有最終的決定權。
但是他們打著民意的旗號,弄不好就會被輿論圍攻,很是討厭。
“子厚兄,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議政會議讓你去,不妨就去看看,不管怎麼樣,我們的人馬也不少,斷然不會讓你吃虧的。”
章沉吟了許久,他仰起頭,有些憂慮,“吉甫兄,司馬君實畢竟比你我多混了幾十年,無論手段心機,都不是咱們能比的……我看他衝我下手,無非是要找個突破口而已,要是我倒了,你,還有其他人,也都未必能躲得過毒手。”
呂惠卿點頭,“你說得對,可我們現在有什麼辦法應付嗎?”
章想了想,“我們不能再和司馬光這樣纏鬥下去……再規規矩矩出牌,我們是贏不了的……所以,必須要拼命!”
不得不說,章這傢伙狠起來,還真是讓人恐懼。
“上一次首相交接的時候,就有很大的財政窟窿,這一次又經過了四年多,財政的虧空更加巨大了,我們就從這裡下手!”
或許有人想不通,為什麼經濟挺不錯的,財政總是虧空,而且還越虧空越多呢?
其實這個道理不難理解。
當經濟發展的時候,機會眾多,就需要加大投資,預算不夠,就要借錢!
尤其是建鐵路,公路,橋樑這種……絕不能等到需要,才開始建設,那樣就晚了。
各種大工程,最大的開支就是徵地費用,如果條件都完備,地價早就漲上天了,所以必須提前徵地,提前建設,才能以最低的成本,取得最好的效果。
當然了,這樣也會有問題,因為提前建設,大量的資金收不回來,壓在了一個個工程上面,表現在財政上面,就是虧空。
加上趙曙熱衷對外打仗,就算一再控制,軍費開支也非常驚人。
這些都造成了戶部的困難。
“按理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可問題是咱們手裡的錢,都是民脂民膏,都是老百姓交的稅!把這些錢都送給銀行,送給那些有錢人,未免太便宜他們了吧!”
呂惠卿聽得很認真,“子厚兄,你準備怎麼辦?”
“我和曾布商量了,發行一套不經過銀行的債券。”
“不經過銀行?”呂惠卿愣了,“這能行嗎?”
“怎麼不行!只要我們承諾正常兌換就可以,試問天下間,還有比戶部信用更好的銀行嗎?”
“這個……”呂惠卿陷入了沉思。
他努力思索著,如果真按照章這個辦法幹,現在戶部的虧空就能立刻抹平,相反,還能餘出一大筆資金,進行建設。
但是,這麼幹了,毫無疑問,等於是動了銀行系統的大餅,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到底要不要做呢?
這恐怕是呂惠卿最難做的幾個決策了,半晌他才睜開眼睛,和章相視一笑,瞬間兩個人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子厚兄,如果我不答應,你是不是就要棄我而去?”
“不是棄!而是掛冠求去!”
章起身,拍了怕屁股,“成了,我明天還要和那幫混賬鬥法,現在就去歇著了。”他伸著懶腰,打著瞌睡,離開了呂惠卿的書房。
呂惠卿卻沒有急著休息,他在地上緩緩踱步,不斷思索章的建議。
要說起來,眼下大宋的貨幣,還是相當混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