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叢間綠草如茵,一個光頭和尚,正大馬金刀地跌坐在…個圓桌般大的蒲團上。
他顴骨高聳,獅鼻海口.顧盼之間,稜稜有威,眉目間不怒時也帶著三分的殺氣。身上只披著件黑絲寬袍,敞開衣襟,赤著足.手裡的金盃在太陽光下閃閃地發著光。滿園的春色都似已映在金盃上。
一個比開門的少女更美的女孩子,正跪在蒲團前,為他修剪著腳上的指甲。
這少女竟是完全赤裸著的。
在夕陽下看來,她的面板比緞子還光滑,胸膛圓潤堅挺,…雙手柔美如春蔥。
這滿園的春花,也比不上她一個人的顏色。
有人來了,她只抬起頭來輕輕一瞥,就又垂下頭,專心為她的主人修腳.臉上既沒有羞澀之意,也沒有驚慌。
除了她的主人之外,別的人在她眼中,完全就象是死人…樣。
段玉的臉已紅了,也不知是該進的好,還是該退的好。
黑衫僧卻已仰面而笑,大笑道:";老九,你來的正巧,我剛開了瓶波斯來的葡萄酒,已經用井水浸得涼涼的,過來喝…杯如何?";除了盧九外,別的人在他眼裡,也完全和死人差不多。
盧九居然微笑著走過去,對這種情況,竟似也見慣了。
段玉、王飛、顧道人,三個人怔在那裡,真有點哭笑不得。
顧道人嘆了口氣,悄悄道:";你說這裡就是花夜來的居處?";段玉苦笑著,點了點頭。
顧道人道:";那麼這僧王鐵水卻又是從哪裡來的?";
'3'第二章 血 酒
(一)
牆頭上的薔薇和含羞草,在微風中輕輕晃著,青石板鋪成的小路,婉蜒通向花蔭後的磚砌小屋。
窗子是開著的,竹簾半卷,依稀還可以看到高臺上擺著幾盆花。
段玉記得很清楚,這裡的確就是昨夜花夜來帶他來的地方。
但他卻實在不知道花夜來到哪裡去了,更不知道這黑衫僧是哪裡來的。
今天在這裡的人,昨夜他連一個都沒有見過。
那白衣垂髮的少女,剛才當然也不是對他笑,她認得顯然是盧九。
盧九彷彿也曾經到這地方來過。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呢?
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現在卻好象越變越複雜了。
黑衫僧叫人只倒了一杯酒給盧九,道:";酒如何?";盧九嚐了一口,讚道:";好酒。";黑衫僧道:";中土的酒,多以米麥高梁釀造,這酒卻是葡萄釀的,久藏不敗,甜而不膩,比起女兒紅來,彷彿還勝一籌。";盧九又嚐了一口,笑道:";不錯,喝起來另有一種滋味。";黑僧衫道:";這酒入口雖易.後勁卻足,而且很補元氣,你近來身子虛弱,多喝兩杯,反而有好處的。";他居然和盧九品起酒來,而且還居然象個專家,談得頭頭是道。
不過他還是完全沒有將段玉這些人放在眼裡,盧九竟似也將他們忘了。
顧道人忍不住嘆了口氣,道:";貧道也是個酒鬼,主人有如此美酒,為何不見賜一杯?";黑衫僧這才轉過頭瞪了他一眼,沉著臉道:";你是誰?";顧道人道:";貧道顧長青!";黑衫僧道;";你莫非就是那嗜賭如命,好酒如渴的顧道人?";顧道人道:";正是貧道。";
黑衫僧突然仰面大笑,道:";好,既然是顧道人,就給你喝…杯。";他揮了揮手,那輕衣垂髮的少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