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還有一個好處;便是可以給皇帝和改革派們更多的觀察和選擇繼承人的時間;這與中途發現儲君背離了改革思路;不得不進行更迭;繼而父子相殘;搞得血雨腥風、屍橫遍野、天怒人怨要好得多。
去年東征提上了日程;皇帝要御駕親征;要長時間遠離京都;雖然他所統率的行宮完全且牢固把持著權柄;即便遠在數千裡之外也可以正常處理國事;但中樞長期位於遙遠邊荒的遠征戰場;必然會嚴重影響國內政局的穩定。依照歷史慣例;此刻維持政局穩定的最好辦法;便是由皇帝坐鎮京都居中指揮;由儲君、皇子或者中樞重臣領軍征伐。當年先帝不論是進行統一大戰還是戡亂平叛;採取的都是這一最為穩妥之策。假如皇帝一定要御駕親征;那麼便由儲君坐鎮京都代理國事;由皇帝信任的中樞重臣左右輔弼;以確保萬無一失。
皇帝一定要御駕親征;一定要親手建下顯赫武功;一定要以對外戰爭的勝利來擴大和牢固自己的權威。文武大臣們諫阻無效。以關中韋氏、隴西李氏為首的政治集團;便乘此機會;極力勸諫皇帝設立儲君;併力陳在皇帝率軍遠征北虜之際;由儲君坐鎮京都代理國事;對維持國祚穩定和政局平穩的必要性和安全性。
東征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增加皇帝和中央的權威;以此來加快改革的推進速度;這體現了皇帝和改革派們為了改革而一往無前的勇氣;雖千萬人吾往矣;一切都是為了改革;而拖延儲君的設立同樣是為了改革;所以此刻設立儲君雖然是必要而緊迫的;且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齊王楊喃就是不二人選;但在改革至上的大前提下;皇帝和改革派們必須阻擾儲君的設立。
關中本土貴族集團和隴西本土貴族集團是關隴貴族集團的核心力量;這兩大政治集團聯手;對政局的影響非常大;如果齊王楊喃入主東宮;做了太子;成為中土未來的皇帝;那麼這兩大政治集團所得到的政治利益難以估量;所以;他們的政治對手;不論是關隴貴族集團中的河東、河洛漢姓貴族集團;還是虜姓貴族集團;也不論是山東人還是江左人;都毫無例外地展開了“阻擊”。
皇帝和改革派們在儲君設定一事上百般拖延;其目的大家都清楚;心照不宣而已。現在齊王楊喃在關中和隴西兩大政治集團的支援下;巧妙利用了東征之契機;向皇帝和改革派們發動了“攻擊”;這讓皇帝和改革派們非常被動。其他政治集團的心態很一致;我得不到東西;你也休想得到;你想讓齊王楊喃坐上太子之位;我就偏偏把他拉下來;而且有絕對的把握把他拉下來;因為皇帝和改革派們根本就不想在這個時候設立太子、確立儲君。
借力打力;一擊致命。皇統之爭歷來殘酷;一旦敗了;就很慘。
齊王楊喃的正妃是韋氏;早亡。韋氏的姐姐嫁進了虜姓第一豪門元家。楊喃與這位大姨子搞上了;還生下了一個女兒。按說楊喃給元氏戴鸀帽子已經很不道德了;應該低調一點;悄悄瞞著;待登基稱帝了;這事也就不算事了。豪門世家在政治利益的驅使下;聯姻是常態;而且越聯越亂;輩分搞得亂七八糟;至於婚外情、戴鸀帽子之類的事情更是司空見慣。楊喃這事真要說起來;在豪門大族不算個啥;飯後談資而已;但認真追究起來;公開了;世人皆知了;那就是“失德”;尤其像楊喃這種距離儲君只有半步之差的皇子;大家的眼睛都盯著你;那就更要低調了;但可惜的是;楊喃沒有“低調”;於是他給別人戴了鸀帽子;自己卻一頭栽倒在了太子寶座下;還連累韋氏不得不在緊要關頭“壯士斷臂”;自己揭發自己;最終偷雞不成蝕把米;面子裡子全丟了。
東征在即;穩定至上。皇帝和改革派們也就“適可而止”了;畢竟楊喃是皇統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是必然的眾矢之的;雖然這次他成了政治鬥爭的犧牲品;但其本人也僅僅是“失德”而已;不上綱不上線;權